吕释之一愣,没反应过来,随即面露难色,“阿父故去多年。阿姐出嫁已有六年,兄长这些年一直在上郡未回。家中并无人……”
话没说完,不远处的永安公主就出现在他视野里。
“殿下。”阿枝立即上前扶她。
正是初夏将至,山上气温略低些,雾色一开,方是春浓晴好。
她杵着青杖,脚下是四年前的那一条小路,路边景色依旧,放眼皆是粉白,沉甸甸的花枝压弯了树桠。
许栀看了眼吕释之。
刹那就看出了年轻人心中的悸动。
年轻人。
她觉得这个词好笑。
以前在这方面,许栀是个白痴,可后来也曾茅塞顿开。
她并不知道自己一直到最后,直到要把毒酒递到张良手里的时候,她也没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只是心中空洞。
她的身体年龄不过十九岁,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很老了。
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她不是不解“风情”,她看着吕释之,看他那样生机勃勃的和阿枝说话,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她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她也曾使出浑身解数,只求张良可以不那么厌恶她。
可惜。
一想起那个名字,她觉得心脏到全身都很痛。
她时常觉得自己就是条鳄鱼。
是她亲手结束了一切。
她在愧疚之后,竟然会觉得委屈。
她无法判断真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她早就已经丧失了能力去判断张良所言的真假。
午夜梦回,她惊惧醒来,她更宁愿从头到尾都是他苦心孤诣社下的骗局与计策。
许栀命令自己不能再想下去。
再想,她一定提前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