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啊宋隐,我们还是小看了他们二人。”玉飞花轻叹一声,缓慢地站了起来,身上淌着的血水也未在意。
玉飞花从未受过如此重伤,今日,为了解玉家这个劫难,他甘愿伤自己,也狠心杀族亲。
宋隐捏住玉飞花的传令牌转身,挺直的背影满是凉意,“先生放心,该死的都会死,不该死的,本官也会替先生留着。”
“多谢,”玉飞花嘴角溢出一抹极淡的微笑。
宋隐修长的身影已经没入了黑暗,消失在眼前。
“咳!”
身形一踉,险些朝前栽出去,一人从身边扶住,是他的贴身护卫,“先生,您该止血了,大夫已经在外堂等着了。”
护卫的眼中充满了焦急之色,虽然已经听到了刚才先生与宋大人的对话,但他们仍旧无法理解先生为什么要伤自己。
“魏珉。”
“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也跟着玉某这么久了,也当明白玉某的。手上的杀戮太重,总该给自己一点惩罚,更何况,这一次是要动玉家的人……这伤,不着急……”
玉家已经在今天的比试会上站在浪尖上了,皇室早就对玉家不满,一个‘玉’字不足以说明什么,却足以让皇室烙下一根尖锐的刺。
而利用慕容楚这件事上,他确实有点私心了,所以才会酿成了今夜的局面。
各家族受袭,唯有他们玉家安然无恙,各大家族会如何对他们玉家?又如何在今日这个‘玉’字上面作大文章?皇帝可以看在他的面上饶过一次,可一旦众家族针锋相对,那时候,玉家面对的,将会是一场覆灭。
为了保全玉家,他唯有狠心杀了自己的家人……重伤自己,是因为他这罪孽太深,他此后,活着必然受煎熬。
“先生,这不怪您……您一生为了玉家而活,而这一次,也是为了玉家,您又何必呢?先生……先止血吧……玉家,不能没有您。”
属下动容,跟着落跪在他的跟前。
“咳……”谪仙容颜血色渐消,白袍上刺红的艳丽,众属下看得触目惊心。
哗啦地一下,屋内的属下纷纷跪落,异口同声,“请先生止血。”
那只染红了血的手紧紧捂住伤口,血红的东西从指缝边涌出,顺着节骨分明的手指滑落。
灯影拖长那淡薄的身形,扯的越发的长了。
立在门边,那只力量感十足的手冷冷地捏住了门框,目光放得悠长……
身后跪落的一地,以及淡淡的灰暗,衬得门前的他一身华贵,一身孤高,一身……落寞。
夜色浓郁,黑得透底。
犀利的寒风呼呼的刮过,这寒冬腊月的天,冷得刺骨。
在玉家家主艰涩的点头下,两名重用嫡系子弟的主动请命下,一剑斩杀,未曾有一分挣扎,为了玉家而死。
玉家军,过数一半自请而死。
无情的刀剑,朝他们身上挥舞,没有半点的犹豫。
玉家军,玉家众人压抑着体内悲戚的情绪,在家主引领下连跪在血水之中,跪下在他们家人的尸体面前。
一道倩影由玉家后墙一条长巷负手慢步离去,寒夜中,还能听得见她的轻叹声:“我该感谢背后那位勇士帮了这个忙蒙了你玉飞花的眼,玉飞花啊玉飞花,你的手笔下得足够狠……让我不禁有点佩服你了呢……”
这一场较量,玉飞花,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