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丑?”卢若兰长这么大,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丑字联系到一块儿,满脸地不可置信。
崔耕揶揄道:“你不光丑,脑子也不好使,听风就是雨。本官算什么博陵崔氏子弟?那都是市井传言。也只有你卢若兰这猪脑子,才会信以为真。”
卢若兰争辩道:“可是……”
“没啥可是的!”崔耕大手一摆,道:“你以为自己光是丑和笨吗?告诉你,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哼,直到现在,都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凭你这破脾气,哪怕是大周的公主我也不稀……”
啪!
卢若兰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一拍几案,冷笑道:“崔县令,你说够了没有?”
崔耕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道:“呃……基本上说完了。”
“你说完了,那妾身也说两句。”卢若兰强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冷冷道,“妾身说过要嫁你吗?崔县令倒是自我感觉良好哩。”
崔耕道:“既然小娘子并无此意,那咱们从此……”
卢若兰俏脸一沉,道:“崔县令不必与妾身撇清关系,咱们本身就没有任何关系!好了,天色已晚,妾身也该休息了,崔县令你请吧。”
……
……
回到县衙之内,顾不得打理心情,赶紧将宋根海、周兴、姚度、陈三和和封常清找来,商议大事。
雍光就不必叫来了,虽说相处融洽,但双方的关系远没到心腹铁杆的程度。
当着心腹众人面,他慎重其事地将徐敬业的事情和盘托出之后,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面色凝重无比。
唯有周兴往轻笑一声,道:“怎么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现在徐敬业的案子还没发,就算真的发了,也未必没有转机。”
“什么意思?”人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周兴意味深长道:“崔县令是谁的人?博陵崔氏,狄丞相、上官舍人,就是武三思和武承嗣都帮他说过好话。你们说,若是这些大佬知道了此事,会如何反应呢?”
封常清揣测道:“所以,若是王弘义进了长安或者洛阳,人人都会捧着王弘义,怕他攀扯自己。但是在进长安之前……他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杀!”
“正是如此。所以,现在最该怕的,不是咱们,而是王弘义!只要提前杀了他,就一了百了。除了那帮酷吏,没人会想着给他伸冤报仇。”
有了周兴这么一鼓动,大家的士气顿时提升了许多。
王弘义于孟神爽不同,他是大周正儿八经的侍御史,杀他就跟谋反差不多。除了混不吝的封常清,和死过一次的周兴,谁心里不是有点打鼓?
当即,崔耕传下命令,姚度和陈三和一组,前往泉州通知崔耕、宋根海、和姚度的家人尽快出海,以防不测。
周兴则坐镇江都县衙,随时准备应变。
崔耕则带着宋根海、封常清,一起去见骆宾王,商议如何杀王弘义,抢回徐敬业的大事。
……
……
翌日傍晚,六合县外四十里,鹿桥镇。
车辚辚,马萧萧,一支队伍缓缓进了镇子。
这支队伍粗略估计能有两三百号人,赶着几十辆大车。每辆车都以黑布包裹,车辙甚深,不知那布幔下藏着什么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