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死了,而你竟然没有。)
这话,萧景懿也说过。
可是现下,从萧邺森嘴里说出来,深酒却听出完全不同的味道。
深酒斟酌了下用词,声音也很低,“对不起,我不想给你增添麻烦,所以没有跟你联系。”
这话说得足够见外。
萧邺森却恍若未闻,他至始至终都一瞬不瞬地看着傅深酒。
他笑起来,仍旧是五年前那个邪妄又狂傲的萧邺森的样子,却又好像完全不是。
“我还以为你死了,我差点也让自己死在那片海里。对,你不联系我,是为了不麻烦我。可你却不知,因为你的不联系,我如行尸走肉般活到现在。”萧邺森终于将那胶在傅深酒脸上的目光移走,但那目光失了焦点,变得散漫又迷惘。
深酒的双手握在温热的牛奶杯上,却偏着头,不肯看萧邺森的方向。
五年前,她已经让萧邺森痛彻心扉地失望过一次。
所以后来她只希望,她和萧邺森再也不要见面。
可是命运既然这样捉弄人,她就不得不再让萧邺森失望一次。
“萧邺森,我很感谢你这么关心我,但是我……”
“你当然得感谢我。毕竟,这世上上哪儿去找我这样死心塌地又至情至义的……朋友。”最后两个字,萧邺森说得很艰难。
为了掩盖这已经表现出来的“艰难”,萧邺森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朝傅深酒举了举,笑,“以咖啡代酒,干杯。”
“朋友”那两个字,将深酒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深酒端起面前的牛奶杯,也笑,“干杯。”
咖啡杯和牛奶杯碰在一起,成了萧邺森和傅深酒重逢以来唯一的触碰。
“本来这次回来,是想送你一个礼物的,但是被底下的人搞砸了。”萧邺森叹惋的时候,眸生怒意。
“没关系的,我什么也不缺。”深酒垂睫,看着杯中已经渐冷的白色牛奶,补了一句,“就算有缺的,薄书砚也会买给我。”
“若是他给不了你呢?”萧邺森一副放荡的坐姿,神情却异常严肃。
深酒轻笑了声,毫不犹疑地答道,“连他都给不了的,别人更给不了,我只有自己去挣了。”
无视萧邺森破碎的眸光,深酒将话锋一转,“对了,那天你是不是去幼儿园看过我儿子?我儿子说你很……”
看着突然停住话头并直愣愣盯着咖啡馆大门的傅深酒,萧邺森只隐秘地苦勾唇角,并没有任何讶异,也并未回头。
“你来了?”深酒站起身。
薄书砚一手擒住她的手腕,一手拉开她身后的座椅,将她圈入自己怀中。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薄书砚一手圈着她肩,一手的手指曲着,替她撩开脸颊边的碎发。无尽温柔。
深酒看向萧邺森,顿了下才道,“萧先生回来了,我和他见个面。”
薄书砚早知萧邺森已经回来,所以对深酒的话并没什么反应,仍旧是一瞬不瞬地凝着她,“下次要出远门,记得叫我陪你。”
深酒笑,“就算我不叫你,你安排在我身边的那些保镖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是吗?”
她花瓣儿似得的唇在他眼前开合,声音清灵好听。
薄书砚轻轻捏住她下巴,垂颈封住她唇。
深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个萧邺森的时候她的双手条件反射地推上薄书砚的胸膛。
但,在她用力之前,她放弃了,任由薄书砚的唇与自己的唇贴着。
好一会儿过后,薄书砚才撤身退开,却又捉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