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翟老太太生活的那段时间里,霍栀甚至重新跟着她学起了做饭。
在翟老太太的耐心教授下,那个熬的鸡汤出来连傅深酒都下不了口的霍栀在厨艺方面很快突飞猛进、以一种绝对的强势碾压了之前还在自己面前炫耀厨艺的傅深酒。
除了做饭,霍栀还自己买了好几本与烘焙有关的书、下载了一个专业的软件,研究起做点心来。
霍栀像个大大咧咧的小女孩,喜欢笑喜欢闹,长长将长发一撩像个女硫氓似得调1戏傅深酒、调侃薄景梵是自己的未来女婿。
除此之外,霍栀不再像以前那样只知道画画挣钱,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书法和骑马,并为之付出时间和精力。
她的生活充实,但是否真正快乐,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傅深酒曾经不止一次地偷偷问过恋恋,是否看见自己的妈妈在无人的时候哭泣或者虐待自己。但恋恋从来都是摇头。
翟老太太也不止一次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悄悄潜到霍栀的房间,想要突击检查霍栀是不是真的只是在睡觉。然而,翟老太太每一次去检查,霍栀要么是在熬夜追剧或者画画、要么就是睡得正香。
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到连霍栀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的放下了想通了。
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就像潜藏在土地里的种子,一旦遇到风遇到雨、遇到一切诱发的原因,它就会以猝不及防地破土而出。
很多年不下雪的雁城,偏偏在霍靳商再一次离开的这年冬天,下了一场雪。
霍栀从午睡中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窗帘其实是被拉上了的。
她翻了个身,眼睛扫视了一圈,低低地叫了声,“恋恋。”
叫完以后她才想起,傅深酒之前说过要做烤红薯吃来着,恋恋那个小馋猫估计早就被薄景梵叫过去了。
和亲近又信任的姐妹住在一个地方,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比起之前她和恋恋孤单地住在雁城,要幸福上太多。
很好,她现在偶尔也会有淡淡的幸福感了。一切,似乎都在便好。
霍栀弯唇一笑,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嗯,还没到晚饭时间,而且傅深酒做饭那么慢,时间还很充足。
霍栀放下手机的同时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其实她已经睡了很久了,从早上十点交完稿子到现在,她已经睡了六七个小时了。
是怎么也么睡不着了。
窗外有大群的孩子在闹,不知道在兴奋地嚷嚷些什么。
霍栀重新睁开眼睛,拿过一边的大衣披在肩上后,就朝阳台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她隐隐地听见外面的孩子喊了一句,“真的好大的雪!”
雪。
霍栀心中有根弦因这个字而颤动了下,她凝了凝神,将窗帘掀开一条缝,放眼望出去。
白,满目的白。
落在窗帘上的五指骤然缩了缩,霍栀凝聚目光去看,看到纷纷扬扬的白雪正从高空相继落下来。
雪花埋葬雪花,使天地万物都失去本来的颜色,只有白。
雁城很多年没下过雪了。
这也是雁城今年以来的初雪。
初雪。
是她8岁那年与霍靳商初见的日子。
那年的初雪,也刚好是霍靳商的生日。
因为这雪,她终究还是想起了他,想起了“霍靳商”这个名字,尽管她从未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