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孜言淡淡的说道:“我自有分寸!过两日君易潇会迎娶她,那时你去将北盛士兵引到此处来。”
青卫应道:“是。”
……
两日后,庄园内四处张灯结彩。
清晨刚刚起身,喜娘就推门而入,开始为安笙梳洗更衣,可以说,这是安笙在古代时第二次穿嫁衣,可笑的是,第一次竟然也是为他。
喜娘手中握着桃梳,一下下梳理着安笙如瀑的长发,口中喋喋不休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那喜娘梳完头,将梳子递给一旁侍女,而后,从另一侍女端来的盘中,挑拣了几样精美的首饰,戴在安笙颈项与手腕间。
安笙安静的坐在铜镜之前,如同木偶人一般任由着她们摆弄,铜镜中的女子,淡妆浓抹,披金戴银,一身火红的嫁衣,美则美,却太过妖娆,连她自己都要认不得自己了。
安笙喃喃低语:“每一个出嫁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吗?”
那喜娘一笑,恭维道:“禀姑娘,老奴服侍过的新娘子,没有一千,少说也得八百,姑娘可是最美的一个,连老奴看着都不免心动呢。”
安笙浅浅的牵动了唇角:“嬷嬷服侍过这么多的新娘,她们现在都是幸福的吗?”
“这……”她的话倒是将喜娘问住了,不过这喜娘显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堆了一脸的笑回道:
“别的新娘哪儿有姑娘的福气,姑娘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少爷对姑娘必会宠爱有加,夫妻和睦。”
安笙不语,唇角笑靥讽刺。
她第一次听说,幸福与否是用女人的美貌来衡量。
那喜娘手脚十分利落,很快为安笙梳理好发髻,将精致绝美的凤冠戴在了安笙头上,而后,用艳红的锦帕遮住了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吉时已到。”门外喜娘的声音高八度,安笙就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被簇拥着走出了屋子。
屋门口停着喜轿,安笙坐在轿子中,掀开了喜帕一角,苍白的脸色与鲜红的喜帕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这一红一白,却分外绝魅。
喜堂就设置在庄园之内,自然这轿子也没往上走几步。
落轿之时,同样一身喜服的君易潇就站在轿子外。
他踢了轿门后,安笙才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出来。
喜娘将红绫塞入她的手中,她轻握着,心知红绫的那一端是牵在君易潇手中的。
她头上遮挡着喜帕,只能看到脚下的一处,她机械的向前走着,心想,若君修冥没有去到北盛,或是她没有跟着安霖渊入宫贺寿,也许她就不会认识君修冥。
而师父也没有弑母仇恨,她便可能会在万花谷里呆一辈子,遵从长辈的遗命,披上嫁衣嫁给君易潇,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可惜,命运没有如果。她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司仪之声在耳侧回响,而安笙却僵直的站在原地,任凭喜娘如何警告提醒,她依旧不为所动。
喜娘战战兢兢开口:“少爷……”
“无碍。”君易潇轻笑,纵容着她所有的胡闹。
虽然安笙僵直着不动,君易潇却老老实实的拜了天地,最后,向安笙微微躬身。
他倾身靠近,在她唇边呢喃:“笙儿,如今礼成,你已是我的妻子了。”
她清冷的还口:“我可什么都没做,若师父偏要如此认为,那安笙无话可说。”
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礼成,送入洞房。”
安笙被喜娘强行送入洞房之内,房门从外反锁,她一把扯下头上喜帕,冷眼打量着屋内情形。
她走到床前,伸手去推窗子,才发现窗外早已被人用木板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