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不能确定刚刚看到的一幕是否幻觉,只是那道裂隙已经消失,再看不到斗室中的任何状况。
杨桓生恐迟则有变,催促李持盈快些跟着自己远离这里。二人扶着墙壁向前奔出里许的路程,感受到有微微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只是看不见眼前的路径。杨桓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怀中尚且揣着一枚火折子,于是连忙擦亮。
借着火折子的光亮,杨桓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势。杨桓此时一只脚正踏在一个交叉口上,中央一块空地作为中心点,周围有八条弧形甬道朝八个不同的方向延伸,除去来时的一条,还剩下七条甬道,分别代表八卦遁甲中除去“生门”以外的其他七门。
李持盈即使毫不懂得八卦遁甲,此时也看出这八条甬道分别对应着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个方位,既然这八个方按位分别错落开来,选择对了路径看来便可离开,选错了则会进入死路,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陷阱机关,能否转回来重新选择还是个未知数。
杨桓紧锁眉头,暗暗在心内推演生门方向,李持盈根本帮不上任何忙,觉得自己十分没用,突然想起手中的文王天书乃是一簿集先天八卦于大成的奇书宝卷,于是打起了临时抱佛脚的主意,展开文王天书记载八卦遁甲的部分,在微弱的火光下精心研读起来。
杨桓虽然知晓些遁甲八门的皮毛,依仗着聪颖过人不断运算,终于推演出一点眉目,正欲说出来同李持盈探讨,耳畔便传来李持盈惊喜的声音:“杨,杨桓师傅,我能,能看懂这上面记载的内,内容,我们刚才的确是从生,生门而入,如今想要出去的话,需要顺圆而行,绕过天冲震位伤门三分,巽位天辅杜门五分,自离位天英景门而入,坎位天蓬休门而出,方能得脱此地。”
杨桓被李持盈一通专业术语绕得头都大了,舔嘴咋舌道:“我知道你文化水平很高,不过现在不是穷显摆的时候,请你说人话好不好”
李持盈不轻不重的掐了杨桓一把,面带嗔怒道:“简而言之,按照这卷书上的说法,我们现在正处于西南方生门,想要出去的话,必须经过西方甬道三分路途,西北位甬道走上一半,正好可以进入正北方向,便可相对走进正南,正南方便是休位。我们从生而入,自休而出,历经伤杜景三位,划出一个半圆形状,方可得脱生天。”
李持盈一面解释,一面用剑尖在青石地面上画图比喻,杨桓总算是看出了些门道,不解道:“为啥要绕这么大的圈子我们现在已经处于西南生门,紧挨着正南方的休门,反正前面就是路口,我们直接过去不就得了”
李持盈也无法解释其中道理,只说书卷中便是如此记载,自己也不知究竟为何。杨桓本欲直接抄近路,不过随即想起这文王墓中古怪不小,还是不要擅做主张,按照文王天书上的指示行进,不出岔子的可能性才会大一些。
李持盈见自己可以帮到杨桓,芳心大悦,连连催促杨桓快走。杨桓却抱着肩膀朝李持盈冷笑:“你先走。”
李持盈白了杨桓一眼:“我先走就我先走,怕,怕什么。”
说话间,李持盈已经迈出一步,脚步却停在半空,不知应该落往何处:“往哪边走”
杨桓揶揄道:“就照你刚才说的,往西走啊,走吧。”
李持盈呆呆道:“可,可是,我不知道哪边是西”
杨桓连翻白眼:“你不知道哪边是西,难道我就知道了你刚刚说得天花乱坠的本事哪里去了忽悠,借着忽悠。”
李持盈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深处地下,根本不辨方向,唯一能够确定脚下的甬道延伸至西南,八卦却是一个浑圆的形状,不知其他的方向究竟应对何处才是。李持盈大感颓丧,只好垮下脸蛋求助的看向杨桓,面色再不复刚才的得意万分。
杨桓调笑得李持盈够了,才转为笑脸道:“你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小姐,对于这些野外求生辨别方向的方法自然无从知晓,哥跟你不一样,哥是新一代的四有青年,从小就加入了光荣的少先队,对于科学文化知识从来都是如饥似渴的学习,分辨方向这点小事自然手到擒来你要干什么现在可不是想那种事的时候,如果你看中了哥的姿色,非要委身于哥,不如等我们出去以后,洗得白白净净再找一家客栈软床”
杨桓正得意洋洋的吹嘘,却见李持盈不住按下身上的暗扣,将一身精致的皮夹尽数卸下,露出一身湖水绿的紧身劲装,更显蜂腰猿背,凹凸动人。
李持盈翘起一只脚,正将一只小巧的麂皮靴脱了下来,闻听得杨桓说出一番没羞没臊的话来,脸色绯红的狠狠掐了一把杨桓腰间的软肉:“你,你不要胡,胡说八道,谁,谁想委身于你啦我,我的意思是,扔,扔鞋”
“扔鞋扔鞋干什么玩意儿”
杨桓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李持盈的意思,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想扔鞋撞大运来确定方向,鞋尖朝哪儿就往哪儿走”
李持盈郑重的点了点头。
杨桓跳脚大怒:“两个人和一只猴的性命都陷在此处,你居然想用一只鞋来赌运气武则天从小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李持盈听杨桓居然敢直呼女皇的名讳,吓得花容失色:“别,别乱说话,你你怎么知道我是”
杨桓一时失言,心中后悔不迭,连忙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我的意思是说,如今武皇统掌大周,开文举恩科,广罗天下人才,注重民间教育,为何你却不肯响应国家号召,多念点书回报社会对了,你刚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你是什么是成了精的傻狍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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