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点怀疑,九爷是不是和那小太监有意联合起来整他的?
雨烈一离开,一席白衣的左丘时川便出现在屋檐下,轻敲房门,温和出声道:“王爷,时川有事拜见。”
屁股刚挨着椅子的流烟被这敲门声吓得又站了起来,有些无奈地看着那投射在窗户纸上的身影,学着南景尘的声线沉声道:“今日不便见客,请回吧!”
他们天机阁可是将南景尘和左丘时川的关系都摸透了,自从她到了这边境,左丘时川便每日不定时前来拜访求见,她又不知道南景尘此番让她假扮目的是为何,不敢贸然行动甚至接触熟悉南景尘的人,以免坏了南景尘的事……
左丘时川没有像往日一般离去,此刻依旧笔挺的站在门外,那温和的声线透过门缝传了进来:“王爷已到边境数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身子有恙?”
“本王无事。”
左丘时川眸子轻垂,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如沐春风,他是乾盛朝的和王,如今竟然身在横元军中,与之对抗,换做他是父皇,也该对自己有二心才是。
他几番前来,也只是想找南景尘谈心论理,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缓和他与父皇之间的误会,可有其他消解横元与乾盛之间的战意……
流烟看着那窗纸上仍旧停留的身影,眉头微微一蹙,怎么还不走?
良久,左丘时川有些无奈出声说道:“既然王爷不方便见我,那时川就在外面说。如今俩国战事已然平息,时川心中实在难安,父皇那边,时川已经联系师父,不日便一同前往乾盛,想必父皇看在师父的份上,也不会太为难时川……”
流烟这段日子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太多事情,对于这左丘时川也多多少少只知其一而已,但左丘时川若是回国,对南景尘定是不利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师父能保你一时,可能保你一世?”
她这是看着简兮的面子上才打算帮南景尘一把的!
左丘时川一听这话再次陷入了沉默,心知父皇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此番回去,就算师父能保他性命无忧,父皇不再追究于他,可朝中还有一个视他为眼中钉的太子,终究是危险之境。
可若是不回去,他愧对乾盛的百姓,于心难安……
流烟继续出声说道:“时川抛去乾盛和王的身份,更是一位医者,应当一视同仁,救苦救难,以天下苍生为首任,如今竟然为了一己私情,为了心中那小善小德,要白白送了性命,置天下苍生百姓不顾,时川心中可安?”
左丘时川微微一愣,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那白色的窗户纸,‘南景尘’那低沉冷漠的声线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尽数泼洒在了他的心头,令他越加难以呼吸。
流烟看了看身后盯着他的暗卫,也不知道自己此番言语挽留是否对错。
左丘时川这边还在矛盾,突然有士兵慌乱上前跪报:
“启禀王爷,接到乾盛朝中的探子来报,顺妃因大逆不道,被打入了刑部大牢,于五日后处刑。”
话音一落,流烟心中还在视线这乾盛朝的良妃是何许人也时,左丘时川却像是突然丢了魂魄一般,双眸无神地看着跪地的将士,有气无力地再次出声问道:
“你说什么?”
那将士抬眸看了一眼左丘时川,迟疑了一下,随后重复出声道:“顺妃因下毒毒害乾盛太子,被押送刑部大牢,于五日后处刑。”
话音一落,左丘时川只觉得好似掉进了一个冰窟窿,身子冷的发抖,脚步一个踉跄,依靠在门框之上,嘴里不可置信地出声说道:“不可能,母妃绝对不可能毒害太子,此事另有隐情,必定是冤枉!”
将士抬头看了一眼左丘时川,知其顺妃是左丘时川的生母,如今自己母亲就要步入阎王生死门,悲痛也是在所难免……
流烟听着门外的情况,这才想了起来,那顺妃生性温婉,与世无争,也不得乾盛皇帝恩宠,如今自己儿子更是惹祸上身,她怎么也该安分些才是,怎么会突然去下毒毒害太子呢?
左丘时川满脸着急,偏头看了一眼依旧无声沉默的房内,一个深呼吸,正声道:“王爷,母亲遇难,时川不能不救,就此告辞。”
流烟刚想出声叫住,可窗户上的那道影子已经迅速离去,可见左丘时川确实心急如焚。
她的脑子没简兮那么灵活,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偏头看向身后的男子,无奈出声道:“你要不要去给你家王爷传个消息,告知左丘时川的情况?”
暗卫眸色一动,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锦囊递给了流烟,低沉出声:“九爷走时交给属下一个锦囊,说遇事后方可将此物交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