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不好用了,驱之赶之,方为上道。
林先生垂头思量片刻,邀功补救一般道:“自古以来,万事万物从无完美一说,更遑论历来大灾是何等困难,饶是一时平定,其后弹性会分外之大。”
“明日早朝,陛下定会召见赤娄、并凉两县临时监察御史,于百官前探询赈灾之况。”
“大人大可与那顾全对赌,三月之内粮价必定反弹。”
“待事发,必可令那顾全功亏一篑,失圣心。”
公山顺眼睛微亮,却面不改色,“倘若又失败了呢?”
林先生一个磕头,“属下这颗人头,任由将军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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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
“孩儿见过父亲。”
白华茂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见到白发老父,当即毕恭毕敬施了一礼。
白嵩微微点头,颤巍巍上前扶起,眼中带着一分不加掩饰的慈爱。
他老来得子,对白华茂自是疼爱得紧。
加之白华茂很争气,区区而立之年,便夺得状元,入翰林院。
如今又赈灾有功,并凉城粮价稳定下来。
虽比不过顾全,但也令他很是满意了。
“好啊,不错。”
他帮白华茂理了理奔波而乱的衣襟,“你入都察院,倒是板上钉钉了。”
俗话说,有爹的地方好办事。
白嵩任都察院右都御史,位高权重,儿子争气,为其铺路自然是容易得不行。
白华茂没表现出太多情绪,反而自顾喟叹:“多了十余载阅历,多读了十多年书,可却败得彻底。”
白嵩一听,便知儿子有心结,老神在在地道了句:“不必在乎得失,过于在乎得失,往往得不偿失。”
白华茂抬眸,对上白嵩那浑浊却隐隐泛着亮芒的双眼。
“成大事者,若因得失而乱心乏志,何不做一介书生?”
“我老了,很多事都管不动了,需要你来摁住那些人的心。”
“那顾全,能不交恶便不交恶。”
“至于亲疏,看你自己,随心而为便可。”
白华茂仿若醍醐灌顶,眸光沉沉,“孩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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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绕绕,又是来到那一方宛若与世隔绝的别院。
然,这次顾鸿不再是猫在屋子里读书,而是袒胸露腹,与三个木桩对练。
一招一式,都带着股无形的劲风,狠辣中不失稳妥。
木桩上,拳印掌印随处可见。
顾肃父子没有打扰,静静看着。
许久,顾鸿打出一身虚汗,胸腔浮动,脸上带着一种少有的快意。
接过陈伯递来的湿布,浑身抹一把,得一身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