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凤突然轻喝了一声,黑色雄狮四爪喷出黑色火焰,身形稳稳的停了下来,烈焰翻滚,雄狮的身躯略微浮起了一尺多高,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裴凤看着皇城大门口的裴友虎。
裴友虎也呆呆的看着裴凤,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大步朝着裴凤走了过来,一边走,他一边笑道:“阿凤,你可有出息了,大哥地下有知,定然欢喜。你这些年,辛苦了。”
裴凤深深的看了裴友虎一眼。
凤山公裴家,如今在朝中为官的人不多,官职最高的,也就是裴友虎。
从血缘上来说,裴友虎是裴凤的族叔,极近的族叔。裴家族人不少,但是有能耐、有能力的人就这么三瓜两枣,裴友虎算是裴凤长辈中,最有才干、脑子最清楚的一个,所以才在朝堂上混了个理藩院副监的职司。
至于裴家其他的长辈,还有裴凤的那些同辈的族人么……乌烟瘴气,也不用多说了。
“虎叔。”裴凤向裴友虎拱手行了一礼。
当年裴凤父亲亡故,亲族夺爵,裴凤几乎是被驱逐出了裴家,裴凤一怒之下,带着忠心耿耿的黑凤军离开裴家自行其是,在这一场家族变故中,唯有裴友虎和其他几个族叔为裴凤说过好话。
但是裴友虎那时候说话也没用,相反他还被赶出了裴家封地,这些年就一直在安阳厮混。
后来,裴凤也得知,裴友虎在朝堂上,很是为还在大泽州厮混的裴凤以及‘霍雄’说过话,甚至正面和景晟公主的那些个裙下之臣怒怼过。
所以,裴凤见了裴友虎,也不由得一阵欢喜。
“你们,要小心。”裴友虎快步走到了裴凤身边,朝着裴凤低声的叮嘱:“小心,又小心。你,还有玉州公,如今正站在刀口上,风口浪尖,风险极大……切记切记,当今陛下,是不靠谱的,万事,不能指望他。”
裴凤已经跳下坐骑,满脸是笑的看着裴友虎。
听到裴友虎的话,裴凤的笑容渐渐收敛:“虎叔,您知道了什么?”
裴友虎叹了一口气,他沉声道:“之前,知道你来了安阳,只是一直驻守东苑没出门,阿叔也不好去找你。毕竟,阿叔在理藩院做事,若是和你这统军大将走得太近,各种罪名太好构造。”
“不过现在,似乎也无所谓了。有空,多走动……另外,阿叔的几个混账儿子,你的几个堂兄,一个个没什么本事,又想要历练历练……把他们安排进禁军吧。”裴友虎的眸子里幽光闪烁,极其的深邃。
“在军伍中好……阿叔现在怎么觉得,在军伍中,才能安身立命呢?手中握着刀把子,总比刀把子被别人握在手中的好。阿凤,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裴友虎笑得灿烂,但是语气极其沉重。
裴凤深深的看了一眼裴友虎,然后点了点头:“好,虎叔让他们直接去皇城兵马司找玉州公就是。和他不用客气,把他当我一般看就是。”
裴友虎愕然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裴凤,吭哧了一阵,低声问道:“你和他?”
裴凤大咧咧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和他,很亲近。若是不出意外,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所以,虎叔对他,不用太客气。”
裴友虎的脸抽了抽,然后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好,好,好,如此很好。你们行事,要小心,再小心……不过,手上有兵,这是好事。只要手上有兵,这是好事。”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阵,裴凤跳上坐骑,带着五行精灵快速离开。
裴友虎身边,多了两名火精长老,四名金精长老,一共六名胎藏境高阶的长老作为护卫。
安阳城,未来注定不太平,裴友虎自己修为有限,身边的亲眷、儿女的修为也不高,万一有事,凭着这六名五行精灵长老的实力,护住他们一家老小的安全,等待裴凤的救援,这是绰绰有余的。
裴凤带着大队人马,一路来到了皇城东北角,一处名为‘太渊池’的地方。
这太渊池,是一个小型规模的园林,占地也有数百亩大小,这里高墙林立,禁制森严,是大晋皇家天牢的一部分。
在大晋,但凡有人犯了重罪,身份不够的,被丢去刑殿大牢;身份足够的,就被丢进皇家天牢;而身份更高的,诸如一品重臣、皇亲国戚之类的,就会被囚禁在天牢隔壁的太渊池。
如今太渊池中,唯有一名囚犯,正是被指证为当日九曲溪堂禁军叛变罪魁祸首的景晟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