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邀请虞清酒看风水?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没看懂怎么方才还在诊脉,怎么现在就开始看风水了?其他人看不出端倪,只能用疑惑的目光扫来扫去。只有置身其中的老太君,凭着多年的直觉和本能,瞬间从虞清酒口中的补气血与诵经中回过味来。自己常年养生,身体一向不错,各类补气血的药膳食材从未断过,气血绝不会亏损。且京中谁都知道自己不信神佛。那就只能证明,是府中出现了异常,这才需要额外补充气血,且需要念经才能摆脱?于是老太君当即邀请虞清酒看风水,就是为了让她能顺理成章的为府中驱邪。不过很可惜。就在虞清酒答应的前一瞬,田尚书出现,不悦道:“母亲,您现在怎么也开始信这种怪力乱神?府中一切安好,看什么风水。”他言辞激烈,显然是在维护后院的东西,不愿让虞清酒插手。既然如此,她干脆闭上嘴,静静看着母子二人。“母亲,儿子不是要怪您。”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冲,田尚书顿了顿,安抚老太君:“今日是您的寿辰,您只管开心就是、您开心了,府中就有好风水!”一番言辞恳切的表态,彻底让老太君没了看风水的由头。她深深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从他反常的反应中终于能确定,看来府中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她又能做点什么呢?自己早已年迈,全靠这个儿子养着,且早已不问世事,就连府中什么时候出现了邪祟都不知道。“我老了,你想做什么我是管不到了……”老太君沉默许久,看着田尚书长叹一声。而后歉意的目光看向虞清酒:“有劳九王妃为老身解惑,风水就不必看了,有王妃这份善心在,老身已经知足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虞清酒明白了她的顾虑,不再强求,淡淡应了一声,专心给她推荐补气血的药材食谱。等安抚完老太君,她才意有所指的看向田尚书,嗓音晴朗有力,神色如常,仿佛只是简单的疑惑:“田尚书可知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装若寻常,但只有田尚书知道她在说什么。尤其对上虞清酒那双剔透的眸子,田尚书嘴硬之余忍不住恐惧。他惊恐地回想后院那诡异的枯井,心中泛起冷意,战战兢兢有些腿软。但转念想到太子殿下在此坐镇,谅九王妃也不敢做什么,当即理直气壮便捷:“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何来毙不毙的。”“田尚书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虞清酒不再多言,起身离开,想要试图找出云渊的身影。以从前几面对云渊的印象来说,她下意识觉得骨灰坛并非他一贯的风格,故而想要当面对峙,问清楚骨灰坛究竟是谁的手笔。可过了许久,云渊仍是不出现,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她心间跳跃。就好像危险来临的前一瞬间,万籁寂静,精神高度集中。在她还在沉思之时,一双手微凉的指尖的忽然握住虞清酒。“啊!”虞清酒竖起浑身寒毛,反应过来是季廷砚后,松了口气问:“怎么了?”“云辽要来了。”如今他凝神感应,能清晰地感知到云辽正在逐渐靠近,一路向着京城方向。“云辽?”她拧眉思索:“他分明是回去报仇的,现在忽然回来,是发生了什么吗?”这一点,季廷砚无法做出解答。但两人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虞清酒开始逐步缓慢地理清思绪:“现在云渊在京城作恶,他看似为太子做事,但其实并不忠诚,对越先生也并不尊敬,仅仅只是因为效忠大国师才愿意供太子驱使。”“而云辽……他就简单许多,他除了越先生,别的人都不在意,包括他本应效忠的大夏皇室。”“越先生,越先生……”虞清酒反复念叨这个关键人物,问季廷砚:“你说越先生现在在哪呢?”季廷砚敛眸沉思一瞬,回忆道:“云辽说越先生有危险,能对他出手的人不多。”那就只会是……“季麟之!”两人异口同声,默契对视。如此一来,许多事情都说得通了。见虞清酒再次陷入沉思,这次是季廷砚缓缓道:“越先生或许有背叛的倾向,被季麟之控制起来,而云辽回来是为营救他。”“至于云渊,他厌恶太子只是因为太过厌恶越先生,这才连带着对越先生身边的太子也心生厌恶,不愿效忠。”“所以初见云渊时,他会败得如此随性。”“因为他并不愿供太子驱使,故意暴露。”……思绪终于理清,两人相顾无言,正在心中各自思忖对策。而已经被二人忽视已久的丘明忽然拍了拍手,钦佩赞叹道:“厉害啊,居然都猜中了。”他调侃的声音被两人华丽丽无视。许久之后,虞清酒才试探着道:“既然云辽心中只有越先生,云渊又不喜越先生,那我们可否利用云辽来对付云渊,坐收渔翁之利?”“你想多了。”丘明毫不留情地给虞清酒泼冷水:“这两人,看着性情天差地别,但都是疯的,会斗起来自相残杀不假,但也绝不会管旁人死活,到时候若是牵连无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我说,兄弟俩就是同一类人,不过云渊更人模人样几分,平日装的好。”“云渊不会吧?”虞清酒下意识回忆道:“他连赶尸所用的尸体都是从乱葬岗扒出来的,看起来不会滥杀无辜。”“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本质上是个疯子,你能指望一个疯子常年稳定吗?”丘明冷哼一声,言语中透着对云渊的了解:“疯子发起疯来,还顾得上不能滥杀无辜?怎么可能。”“这样啊……”虞清酒不再多言,只是默默注意话题:“京中还有几户人家中气息浑浊,不知道内里情况如何,我猜测他们家中也会有田府这般的一处隐蔽地方,或许也会放着骨灰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