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也脆脆地说道,“我也有话要和大伯妈说。”
固氏笑一笑,“那就都去我房里吧。”
“嫂嫂。我们一家真的对不起大哥和你。”一到固氏屋里,范氏母子整齐地跪在她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说。”
固氏和荣儿要把他们拉起来,除了灵芝,拉不动范氏和有信。
“大伯妈。你先听我娘说吧。”有信这时也流出泪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固氏不敢想象到底有什么事让他们母子这样。
范氏一边抹泪一边说道,“这次回来,是我让他爹将我们一起带回来的。本来他想独自回来领罪。可是我怕他半路生变。所以和孩子们一道,在路上监督着他。”
固氏和荣儿对视一眼,没看出应清华会耍什么花招的迹象呀。
“春天时薜家不仅要让有信作义子,这次回来在路上被薜家大舅追上才知道,去年秋天薜家给他爹在南平州帮着他养了一个小妾!所以薜世永能要挟他爹。那时我才明白,为何近南县的田庄和商铺会出这么大的贪污,和他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无干系。安平府对我们一家从无二话可言,他竟然一念之差,被薜家牵了鼻子走,搞出大事。还差点害了荣儿。这真是忘恩负义。当初我嫁给他,是大伯父在世时定的亲,我范家虽是普通商户之家,却是很敬重大伯父的为人和才能。自嫁到应家后。我爹也总是教我为人妇,要有仁有德有忠有义,不能负了应家对我们的看重。”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据,高举着递向固氏,“这是我们在东平州的田产,如今归还给应家。将来我和两个孩子为安平府为奴为仆来弥补他爹的错误。”
说罢她把头俯到地上。
有信和灵芝跟着把头俯下去。
固氏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段,安平府从未亏待过应清华一家,应清沅没有别的兄弟,一直拿他当亲生弟弟对待。如果他二叔管事严格些,近南县那出事肯定不会闹得那么大,那可是差点送了荣儿的命呀。荣儿可是他的侄女呀。
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串串地落下来,委曲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双手颤抖着,却是无法去接过范氏手上的东西。
荣儿搀着母亲坐下,轻轻为她拍胸,雪菊在后面为她拍背。
“呜…”固氏悲伤地抽泣,全身颤抖不停。
范氏母子俯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难道安平侯这个靠山还不如薜家吗?”固氏有些想不通。
“待大哥回来后,你们报官吧。应清华坐牢砍头都罪有应得。我们母子此生甘愿为安平府的奴仆,留在府中干粗活,还是去田庄下地,任凭嫂嫂处罚。”范氏很诚恳。
范氏的人品无可挑惕,正因为此,所以应清沅夫妇从未怀疑过应清华。
“人说取得贤妻无祸患。怎么他二叔就为那么点利益犯这么大个糊涂?他要纳妾,只管给他哥哥说,我们会帮着挑门合适的。”固氏心疼得咳嗽两声。
这件事,荣儿早推测出来和二叔不无关联。
前世,范氏母子对安平府的一直都是忠肝赤胆。
二叔是个注重关系的男人,和薜家应酬近了,难免不上薜家的套。
见此情景,荣儿倒觉得是件可喜的事,其实不关范氏母子的事,但他们却挺身而出要为应清华补过,可见他们和从前一样值得信赖。
便轻轻一笑,对固氏撒娇道,“娘。二叔是一时糊涂。若是觉得他办事不力,以后不让他管要紧的事就好。可不能让二婶婶和有信哥哥,还有灵芝受到连累。爹爹可是看重有信哥哥得很,前些天不是还说,待有信哥哥回来,叫他和二哥一起好好读书,明年春天一起参加头试吗?”
正是安平府对应清华一家这从未分过生的情份,令固氏心如刀割。她抽泣得更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看二叔还是有心认错,只是不知这事如何对你说。事归事,人与人。娘,你可得看开这事,哪家不出点难言的事?往后,我们就把二婶他们留在府里慢慢惩罚,让二婶伺候你,灵芝伺侯我,有信哥伺候二哥,他们做得不对,我们就打他们。”
荣儿这一半孩子气的话,令范氏母子安慰许多。
“我们母子任凭婶婶和侄儿侄女们差遣打罚。”范氏恳切地道。
“娘。你看二婶他们好诚恳。这样好的人很难找。你气量宽些。待爹爹回来打二叔一顿,然后把他赶回东平州,自己种田去。”荣儿用粉嫩的手轻轻抚摸固氏的脸庞。
“往后我和这两个孩子再不是应清华的人。”范氏又道。
荣儿拍下手,笑道:“这样很好。让二叔孤家寡人的受够惩罚。往后有信哥哥和二哥一起考取功名,都没他的份。统统是我安平府的荣耀。”
有信哭道,“今生让我在安平府为奴为仆为父亲赎罪,不敢再赎求功名以作解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