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吧?”琮玉低头看向爆破的眼睛:“你比我要了解爆破,你一定早知道爆破喜欢去唐华路是因为有吸毒人员住那里,但这么多年你都没把胡亮从那幢危楼里带出来,就是在等今天这样一个合适的时机,对吗?”
琮玉笑了笑,像是自白那样舒缓,温柔,娓娓道来:“你想让他指控江北,原因是丁柏青在江北手里,你想借邱文博的手制裁江北,借此机会把丁柏青从江北手里弄出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在我的猜测里江北为什么要掳走丁柏青,我还没想通。”
琮玉捏捏爆破的耳朵:“但我觉得就是这样,我的直觉是这样。”
“猜测是基于逻辑的一种判断,但人性不能用既定的逻辑去套。”乐渊一改往常,忽然教给琮玉一个道理。
琮玉不说话了,静默比赛持续了三分钟,却还是她没守住寂寞:“我敢这么猜,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是吗?”乐渊轻描淡写。
“丁柏青在文化广场书店待了很多天,只有一天跟一个男人见了面,那个男人我看着很眼熟,但一直想不起来是谁。昨天在等你时,我闲着无聊看了新闻,见到了这个男人。”
琮玉把截图拿给乐渊看:“这是我在人大会议现场直播里截的,原来他是龙门省监察委员会主任,周惜罇。”
乐渊只看了一眼,又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是吗?”
“还记得我跟夺吉在政府门口被你逮到那次吗?那天是省巡视组到焰城莅临指导,其中有个一米八的组员,当时因为他的站位,我以为他职位不高,昨天看直播发现他是周惜罇,我一下想起那天。原来他不是职位不高,他是在装作职位不高,可能是任务让他低调。”
琮玉放下手机,看着乐渊,很坚定:“陈既,真别装了,这回真被我抓住了。”
“你抓住什么了?”
琮玉把乐渊的手机拿过来,切另一张卡,拨打了一个电话,摁了免提。她很熟练,乐渊全程没阻挠。
电话接通后,那头没说话,但也没挂断。
琮玉也没说话,只是一脸得意地把手机还给乐渊。
乐渊直接把电话挂了。
琮玉托住下巴,手指一直在脸上轻点:“你干吗挂了?怎么不说话啊?”
“小聪明。”乐渊说。
琮玉歪着脑袋,她就是有这点小聪明,聪明得刚刚好。那个电话号码是周惜罇的,她从乐渊家里那部按键手机里翻出来的,乐渊从来没有对她设过防:“你还让我用这部手机给你打电话,就是没想瞒着我。”
她也突然想通了炕羊排店第一次见丁柏青,他为什么会有诧异的神情。他当时一定想不通,他们见一面这么机密,乐渊为什么要带一个外人。
乐渊怕她说太多口渴,又给她倒了水。
她推开乐渊推过来的水杯,又坐近了一些:“我猜对了吗?”
乐渊不再否认了,但也没有承认:“说完了?说完去睡觉。”
琮玉歪着头看他:“中队长?”
乐渊皮动肉不动地弯了一下唇角,很短暂,很微小:“滚去睡,别磨磨蹭蹭的。”
琮玉不睡,还要淘气:“中队长陈既?”
“干什么。”
琮玉得意死了:“我是不是很聪明?是不是你见过的十七岁里的最聪明的人了?”
“别臭美,你排不上。”
“那你说排在我前边的是谁啊。”
“你不困?”
琮玉的问题还没问完:“丁柏青是不是在江北手里?他是不是在调查江北贩毒的事?胡亮指控江北成功了吗?邱文博制裁江北了吗?甘西饭局是不是你走漏了消息?然后周惜罇为了掩护你,把揭露的功劳安在那两位老人身上?你没有变过,对吗?你还是陈既,对吗?”
乐渊走到厨房:“吃什么?”
“方便面。”琮玉走过去,堵着门口,看着开火的乐渊:“你说了告诉我的,我都替你说了那么多了,你只用说一个结论。”
乐渊挽起一边袖口,烧了点水:“嘴累了。”
“嘴累?怎么?你跟别人亲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