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贴的那张人。皮。面具,是一张肤色过分苍白的小脸女孩儿,穿上粗衣再换了发型,她缩着肩膀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柳三娘给阿善的设定是哑巴小妹,与她所扮演的浓眉黄肤男是一对夫妻。
“有官兵上来了。”柳三娘改变了声音,变得又沉又粗。
她早些年前跟着子络学过变声,再加上身形高挑些,扮成男人并不会让人起疑,而阿善学的再多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因着身形和气质,她不会变声装男人又太过纤细,为了不被人起疑,就只能扮成个不起眼的哑巴。
简单和阿善解释了几句,她小心翼翼关上窗门对阿善快速说道:“咱们才刚来客栈,不到危机关头密道这条路不能选,这样会连累子络和掌柜的。”
“一会儿你只管低着头装哑巴就行,剩下的事情我来应付。”
听着楼下传来的声响,阿善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她今日能在容羡眼皮子底下逃出来就已经是个奇迹。
“好,好。”她连声说了两句好,在听到隔壁房门被人大力拍响的时候,阿善双腿一软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拉了拉柳三娘的胳膊问:“他们来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柳三娘她们所在的房间与隔壁只有一墙之隔,能很清晰听到走动声和微弱的盘问声,她心里自然也是紧张的,但不能对着阿善表现出来。
“过来。”稳了稳心神,柳三娘扯乱了阿善的衣服将她按在了榻上。
“你裹好被子从这缩着就行。”为了提前适应,柳三娘已经把声音换成了男声。
砰砰砰——
才帮阿善把被子盖好,房门就被人用力砸了几下,有人大力拍着房门高声道:“开门开门,官府查人!”
阿善被吓得一缩,柳三娘也抽了口气。她并没急着开门,而是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粗声粗气的回:“谁啊。”
这么说着,‘他’才不情不愿的往门边走,边走还边嘟囔着什么。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房门被打开,柳三娘看到门外站着一排持刀官兵,为首的那个眼小刻薄,他瞪了眼柳三娘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把人推到一旁就大步进了屋。
“哎呦官爷,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眼小的领头兵进屋后,后面的官兵很快也都跟了进来。
这群兵都是在冒雨查人,所以心烦不耐的他们态度十分不好,左右查看了番后有人将目光落在隆起的床榻上,斥声问:“那是谁!”
阿善躲在被窝中抖了抖,柳三娘挠了挠头一笑,浓黑的眉头倒竖看起来又凶又憨厚,“那是我家婆娘,她胆子小还是个小哑巴,你们可别吓到她啊。”
“胆子小就窝在里头不见人?看不到官府正在查人吗?”小眼官兵十分不好糊弄,他抬了抬手就命令手下,“来人啊,给老子扯开她的被子!”
“哎呦喂官爷们手下留情啊。”柳三娘见两名官兵往榻旁走,激动的跺了跺脚赶紧拦住了他们。
在小眼官兵怀疑的目光中,她嘿嘿一笑凑到那小眼官兵耳边嘟囔了几句,接着她从腰上扯下钱袋子塞入官兵手中,拍了拍他的手道;“官爷们不就是要查人嘛,我给你们看看我婆娘的脸不就行了嘛,被子别扯哈。”
柳三娘说着走到床榻前,她安抚的拍了拍阿善的头,轻轻把她脸上的被子拉下,冲着面前的几人道:“官爷可看清了?小的可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小眼官兵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在看到阿善惊慌苍白的小脸后,对正在提裤子的柳三娘投出淫。邪目光。刚好在其他几间房搜人的手下回来了,“头儿,三楼并未发现可疑人员。”
“二楼也是!”
小眼官兵点了点头,又随意问了几句她们二人的身份后,将钱袋子放回怀中道:“去下一家!”
“……”
闹哄哄的一群人一走,客栈瞬间就显得安静了,只余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
柳三娘直至那群官兵入了下一家客栈,才关好窗户松了口气,“吓死老娘了。”
因为太过紧绷,她说这句话时还用的男声,“你刚才也是,怎么只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阿善掀开被子时捂了一头的汗,她喘了口气将自己藏在裙下的包袱拿出来,“你看看这是什么,还好我反应及时将它塞入了裙子里,不然让那群官兵发现里面的东西,咱们都要完蛋了。”
柳三娘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在被子上的包袱,她拍了拍胸口知道她们险险躲过一劫,将包袱抱起来道:“还好还好,这包袱真是能救命也能要人命啊,以后咱们可得小心着些了。”
官兵搜查过去后,二人压在心中的大石头总算都放下了些。窗外的雨声还未停歇,丝丝凉凉的潮气顺着窗缝钻入,二人躺在榻上一时间谁也没能睡着。
“睡吧,明早还有场硬仗要打。”此时她们二人还不知道容羡已经封锁城门的事情,紧绷了一晚,柳三娘打了个哈欠却没什么睡意。
“对了。”
阿善想起一事,她们二人为了提防那群人的突击始终戴着面具,对上柳三娘那张凶憨面容,她疑惑问道:“你刚才对那官兵耳语了什么,说完后他为何那样看你?”
一说起这事儿柳三娘更没睡意了,她哼了一声,低声咒。骂道:“又色又脏,这天下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当然了,她家子络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