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凤君澜就让香凝将云清芙从被窝里叫了起来。
“凤君澜,这大清早的干嘛去啊?”
云清芙抱着门外的立柱,眼都没有睁的继续打着瞌睡,不满的嘟囔道。
晨起露重,凤君澜怕她抱着柱子着了凉,直接走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一抱,云清芙是彻底醒过了神,眼睛刚对上他的眸眼,还带着点刚醒的茫然,凤君澜忍不住轻笑,将她的身体往上拖了拖,柔声道,“芙儿,抱紧我。”
抱紧我?多么熟悉的三个字,云清芙的思绪不由飘到了那日春季围猎月歌要杀她,而他抱她隐藏在床榻上时,说的也是这三个字。
不过,那时候的凤君澜高高在上,高冷的让人觉得欠扁,可现在的凤君澜,却温柔的不像话,这般想着,云清芙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扬,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将一座冰山捂化。
想着想着,她不禁笑出了声,却弄得不明白她心中所想的凤君澜微微侧目,“芙儿,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
她答的毫不含糊,这下意识的回答是在好一会后,云清芙才反应过来的,她不禁有点羞恼的别过了脸,听听,一大清早的饭还没吃就给人熬蜜糖,还不得齁死,她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矜持的?
看到自打说完这话后,就将脑袋不住往自己怀里钻以掩饰自己的云清芙,凤君澜也就不忍心再去逗弄她了。
抱了一路,穿过摄政王府大门,直到将云清芙安稳方在马车上,凤君澜的清晨公主抱运动才算彻底结束。
看着凤君澜在她坐上马车后也掀帘上马车,方才沉浸在少女心小甜蜜中的云清芙,这时才想起来问他们要去的地方。
“我们现在要去圣清寺,天晟最大的皇家寺庙。”
凤君澜边答,边将提前命下人装入食盒中的早膳取出,摆在马车内的小矮几上。
“时间紧迫,所以,便让下人将早膳提前准备好了。”
云清芙道谢接过凤君澜递来的一碗热粥,疑惑道,“凤君澜,这一大清早你把我从被窝里挖起来,不会是为了让我陪你去寺庙烧香祈福吧?”
寺庙寺庙,一堆僧人的地方,除了烧香祈福,云清芙还真想不到那还能做别的什么。见她瞬间瘪了小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凤君澜忙解释道,“不是烧香祈福,而是,去找智源大师替我们证实婚事,这是天晟皇室的传统,若娶妻且终身只娶一人,便要去智源大师那儿作见证,得到他请
示上天得来的祝福,这样,两个人才算是正式结为了夫妻。”
凤君澜没有提白首盟誓的事,一来是怕云清芙不愿意,二来这本就是他对她的承诺,既是承诺,便无需让她知晓。听了凤君澜的解释,云清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模式不就跟现代的民政局一样吗,为使夫妻双方关系合法话,每对结婚的新人都需要去民政局登记拍照办理结婚证,没想到,她来到的这个历史上从未存
在过的时代,竟也会有跟现代一样模式的婚姻制度,倒让她觉得有点新鲜,不过,刚才凤君澜说什么,皇室?
“凤君澜,难道你也是皇家的人?”
问完,云清芙又觉得有点不对,若凤君澜是皇家人,那么,他为什么不姓皇甫,而姓凤呢?
听了云清芙的问题,似是牵扯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有道道痛楚飞快的从他眸中滑过,虽然那段过往对于他太过黑暗,甚至他终身都不愿意提起,但,对于云清芙,他却从来都不愿也不会有隐瞒。
“我母亲是前孝仁皇太后的养女,只因所嫁非人,被那人休弃回天晟,本就伤心欲绝,却又发现自己被那人下了慢性毒,回天晟不到一年,便含恨毒发而亡。”凤君澜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过往,但云清芙从他的表情看到了悲怆,若她没记错,凤君澜的母亲,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开他了吧,无依无靠,母亲还被人休弃,可以想见,他到底是付出了多深重的代
价,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是,却因为她……多年的努力又付诸东流。
“凤君澜,对不起……”
她低下头,声音很轻,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她提起了他的伤心事,对不起她连累了他,他本该是荣宠一身的摄政王,却甘愿为她放权,从一人之下变成了闲散王爷。
凤君澜以为云清芙是因为这个问题才道歉,故而,伸出手攥紧了她微凉的小手道,“芙儿,你无须道歉,即便你今天不问,过段时日我也会亲口告诉你。”
为防这种悲伤低沉的因子继续蔓延,云清芙果断的收起表情,笑道,“凤君澜,你放心,未来你一定会很幸福的,老天爷一定会补偿你!”
望入她含笑的眸眼,凤君澜看着那双眼睛,面上是柔情,心底却是一片冷寂:若你离开,我的幸福也将随你而去。
但纵使心底愁肠百结,面对云清芙时,凤君澜还是浅笑着颔首,收下了她的祝福。
不多时,马车就抵达了圣清寺。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寺庙竟分外冷清,丝毫没有云清芙想象中的香客遍地,不由有些纳罕,毕竟这里可是天晟最大的寺庙,而且平日也对百姓开放,怎么会连个人都没有?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为了与她立白首盟誓,凤君澜已提前一天跟寺庙主持打好招呼,今日寺庙闭门谢客,只为他二人服务,也就是传说中的包场。
一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为两人引了路,将两人引到寺庙后的一处厅房,又为他们斟上两杯竹叶青,告诉他们智源大师正在过来的路上后,才行礼告辞退下。
厅房外的布景清幽,因没有门而是道道卷帘,帘子卷起后,云清芙倒是能看到帘外青翠茂密的竹海,这地界,还真有隐士的风范。
想来,这智源大师应该是个挺懂生活的人。
等了小半晌,这说是要来的智源大师仍旧不见踪影,多动症并发的云清芙不禁有点坐不住,正要起身舒展舒展筋骨,却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摄政王久等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云清芙正顺着那声音发起方向看去,谁想,刚迈入厅房的智源大师,在见到云清芙时,整个表情却是微微一愣,倒是不符合一个出家人的沉稳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