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一群官差就冲上了日升客栈的三楼。阵阵喘息声在三楼回荡,弄得人春心荡漾,官差们也躁动起来。当他们闯进这间朝向后院的房间时,梁翊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常玉娇则赶紧拉紧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王捕头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瞠目结舌,面红耳赤。他用手遮住了脸,难为情地说:“在下正在追捕刺客,坏了梁公子好事,还请梁公子见谅。”
梁翊面色不悦,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顺手扯过挂在床边的外套,先扔给常玉娇,然后再披上自己的衣服。
常玉娇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来,纤细白嫩的手臂就如同羊脂玉一般,那些官差们全都看直了眼,不知偷偷咽了多少口水。常玉娇裹上外衣,慵懒的嗓音带着无法抗拒的性感:“我今天好不容易跟梁公子云雨一番,现在倒好……”
常玉娇是忘忧街的头牌,她喜欢梁翊几乎是达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忘忧街是西南一带有名的花街柳巷,那里青楼林立,美女云集,香醉迷人。而且这边陲女子就是比中原女子多了些风情,她们眉目含情,舞姿婀娜,随便抛几个媚眼,男人们的骨头就酥了。常玉娇在这一堆美女中出类拔萃,可以想象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就是刚刚横死街头的蔡炳春,也早已对她的美貌垂涎三尺。
不过常玉娇眼中只有梁翊。梁翊不是达城人,他是富川兵器局府监梁若水的独子。达城县衙的人之所以对他很熟悉,不仅因为他在达城的军器所帮忙,还因为他刚来达城,常玉娇便被他迷得死去活来,为此蔡炳春十分不悦。不管什么事情,好像梁翊一掺和进来,自己就输了。蔡炳春被这个念头弄得心烦意乱,恨不得弄死梁翊。可梁翊竟然还抓了一个刺客,说是蔡炳春派去的。蔡炳春自然死活不承认,说那刺客血口喷人,便将其关进了牢房。
梁翊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局,他也不生气,更不屑与蔡炳春争风吃醋。之前,每当他看到忘忧街那些莺莺燕燕、浓妆艳抹的女子,他心里就会涌起一阵阵恐惧,生怕她们会对他图谋不轨,夺去他的贞操。对于常玉娇的投怀送抱,他也是极为排斥的,一直拒她于千里之外。无奈常玉娇反倒觉得他更有魅力,这不,也不顾全城风言风语,都找到梁翊住的客栈来了。
“那个……虽说打扰了二位的兴致,但在下还要再进去搜一下,毕竟蔡公子遇刺,这里嫌疑最大。“或许是室内的画面太过香艳,王捕头始终不敢抬头,只能硬着头皮说。而其他官差却在窃窃私语,讨论不休——原来梁公子不住官驿,竟是为了跟这常姑娘私会。
“哟,蔡炳春死啦?”常玉娇看了梁翊一眼,咯咯地笑个不停:“说实话,我现在真想出去买鞭炮,噼里啪啦地放它一天,好好庆祝庆祝!”
“常姑娘,逝者为大…”梁翊好心提醒道。可常玉娇也看到,梁翊抿着嘴唇,轻笑了一下,自信与满足,全写在了微微扬起的眉梢。
“二位,对不住了!”王捕头做了一个手势,官差们纷纷涌入屋里,原地待命。
没想到官差们会这么执着,常玉娇微微蹙起柳叶眉,给梁翊使了个眼色。梁翊整整衣衫,阴沉着脸说:“我一向最烦别人动我东西,不过我也不能妨碍你们执行公务,那就进来搜吧。如果搜不出东西来,我再找你们算账。”
梁翊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气定神闲地喝了起来。这个房间布置得十分雅致,书桌上还整齐地放着文房四宝。达城县衙的人都知道,梁翊的行书可是小有名气,很多达城显贵都花重金求过他的字。
官差把房间翻得天翻地覆,也没什么收获。正在众人失望之际,一人突然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精致的小箱子,提到了王捕头面前。这个行李箱比一般的要小些,但光滑油亮,一看就是名品,只因用锁锁着,官兵们不敢轻易打开。
“这里面是什么?”王捕头像发现了宝藏一样,两眼放光,巴不得这箱子里全是机关暗器。
“那是我师兄的宝贝,别乱动。”梁翊斜眼瞟了他一眼,严肃地警告道。
“哼!”王捕头才不管那么多,他迫不及待地把箱子往地上一摔,又抽出砍刀使劲一砍,精致的箱子马上四分五裂了。
众人团团围住箱子的尸体,却不由得大失所望——箱子里装的都是书。他们随意拿起来翻看,突然都面红耳赤,神情极为兴奋,贪婪地翻了一本又一本,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王捕头忍无可忍地吼道:“你们都在干什么?”
一个官差递过来一本书,王捕头狐疑地翻了两下,不禁也脸红起来。原来书上画的都是体态丰盈的luo女,她们眉目含春,千姿百态。王捕头羞恼地扔下书,喝斥属下不务正业。
那一刻,他回想起了达城显贵对梁翊的评价,什么谦谦君子,极为自律,洁身自好……若他们知道梁翊收藏了无数的春宫图,恐怕都会目瞪口呆,无语凝噎。
“好色,人之所欲,妻帝之二女,而不足以解忧。舜帝如此,我有这些书,又有什么奇怪的?”梁翊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
官差们面面相觑,不禁问王捕头:“头儿,你不是读过很多书么?梁公子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