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颜雨峰心中最后闪过的念头。
车锦已经看清楚整个局势,面对高原的平移补上,一个顿身变向,闪过立步不稳的高原,斜斜的象把尖刀一样,插进北阳的心脏地带。
项杰冲来,这个时候,他已经变得不顾一切,若是再让广州得一分,整个局面,将变得无比难看,胜利将更加变得缥缈无比。
顿住身来的车锦在当项杰贴上来的时候,再次一个横向转身,堪堪的闪过项杰的防守,忽然动作相当自然的起身托球,向已经就在头前的篮筐探去。
张开双手,飞腾在空中的夜长风那英俊的脸庞如幻灯片换图片一般,忽然出现在车锦的眼里,车锦都甚至看清楚那15号眼神中所迸发出的疯狂。
已经拖起球的右手再也没可能向上探去,车锦拼起最后的一丝力气,反拧过身体,向依稀还记得田光的位置将球扔了过去。
田光孤单单的站在三分线外,在前业刻,他就如大地上的一颗草一样,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他,而在下一秒,当球飞向他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了。
这是沙漠中的一个绿得发蓝的草啊,他的颜色,他的位置,顿时让所有人感觉到内心的震惊。
“啊!”
全场爆响起惊呼,这呼声,全是恐惧所构成的,听在谁的耳里,都会泛起滔天大浪。
田光出手了,球象一个索命的死神一样,划出一个镰刀般的弧记,飞向篮筐。
“天哪!”甚至已经有观众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捂脸大呼道。
“铛!”没有什么声音要比这一声更动听悦耳,球砸在篮筐上,高高的爆了起来,竟落在篮板的上方,落向场边那一侧。
“呼!”全场扬起大难不死的咻咻声,在这一秒,全场所有的人,都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一样,当看到球落出边线的时候,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狂烈的上下跳动着。
颜雨峰欢喜的抱住球,亲吻着它,真是好运气啊,在刚才田光的位置上,那小子已经命中几个三分了,在空无一人防守的情况下,这个球竟然没进,除了用上天保佑,就真的找不出别来形容北阳的幸运了。
华军无法控制自己的踢了一脚在板凳席上,一个永远把北阳这个棺材钉死在机会无比可惜的错过来,广州的磨难就要开始了。
果然,与华军所预料的一样,在进行复杂的发球之后,北阳速度奇快的杀进广州一中的半场,欧阳上智充分的体现了作为一个闪电刺客是如何一个模样的行为。
三下运球,水银泻地一般,毫无阻碍的冲进广州一中的内线,他那身高一米七二不到的身材在广州一中这群巨人中,就象灵蛇在茂盛的草丛中滑行一般,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一个都没有。
篮球在他的手中,宛然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明明已经失去了对它的控制,让广州一中的防守球员放弃重心,伸手掏去,可篮球却在下一刻,又回到他的手里。
仅仅是三秒钟,欧阳上智全面突破广州一中的防线,他从左侧三分线斜插而入,然后从右侧三秒区探出头来,再一个反身,竟又回冲进广州一中的内线进去。
欧阳上智在跨下快速的两下运球,身体几乎都没扭动的情况,就一个直接斜突,跳跃式的直接把毫无一丝反应王镇过了,他现在的面前,除了篮筐,就再也没有别的。
黄岩放弃了对夜长风的防守,应该来说,是欧阳上智的横冲直撞,把广州的内线搞得一塌糊涂的场面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当看到欧阳上智把王镇闪过之后,他终于补了上去,现在,无论是二分还是三分,都将是致命的。
欧阳上智跳了起来,在几步之间,大量的欺骗动作已经消耗了他这个小小的身体几乎所有的能量,当看到田光的补上冲来,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分明可以看到一丝得意的笑容。
终于把你引出来了,夜老大,现在就看你的了!
欧阳上智闪电般将探向篮筐的手缩了回来,忽然硬在田光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反手将球从背后横导出去。
球路是直线的,非常直,球速是快的,几乎没人看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已经是跳在半空中的情况下,欧阳上智依然将球传得如此到位,在已经足以体现他惊人的手感天分。
夜长风注视着飞向自己的球,只有自己才知道,现在这一刻,他内心的紧张。
仿佛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肌肉在颤抖,神经在疯狂的扭曲亢张,而心脏,却异常清晰的感觉到,停止了跳动。
我必须投进,必须!
微微的张开双手,夜长风接住了球,抬起头看着那非常遥远,却无比清晰的篮筐,夜长风义无返顾的舒展身体,投了出去。
进啊!我的上帝!
在球传出的一瞬间,在夜长风接住球的一刹那,全场一万多名观众屏出了呼吸,许多人,甚至都慢慢的举起双手,缓缓的站了起来,而他们的眼睛,完全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个飞旋出去的橘红色篮球身上。
进啊!
这是全场的心灵祈祷声,那是徘徊在嘴唇间,甚至连自己的都无法听清的梦喃声,但若是一万多名观众这样去发出的话,那也将是一种多么无比巨大的呐喊声啊!
夜长风落下来,高昂着自己的右手,连自己都不清楚,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忽然想起上场前,秦岚的目光。
夜长风,你要明白,你是三分最棒的,没有人可以比得上!秦岚伸出手放在自己的手上。
把我所有的信心都给你!
她轻声的念着,夜长风都看清楚那美丽的耳廓,还有那白玉晶莹般的玉颈。
自己就这样楞楞的看着她,这张美丽而在此时变得无比坚信的脸,犹如佛祖前那虔诚的信徒,又仿若那心灵最为想念的那种感觉一样。
多么信任的目光啊!哪怕我碌碌无为了三节,依然是这样的信任,在那一刻,夜长风突然心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