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誉接着说道:“若是拖到殿试放榜,事关重大,又涉及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我如何敢拖?”
“那你就押上自己的前程?”卢乾志说道。
“前程自然重要,我在殿试上提及此事,并不一定真的会毁了自己的前程,”林恩誉说道,“再说,若是为了前程,让我置此事不管,我却是做不到的。”
林恩誉笑了笑,笑容格外温和。他确实想要锦绣前程,确实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这也是他寒窗苦读的目的。然而,他却不想成为那种为了仕途,不要良心的人。一桩大冤案,在他面前,他若是不管不顾,那他日后为官是不是可以更加没有原则。
而且,案子所涉及的人,是他心底的人,虽然没有缘分……
镇国公可以为了护她,主动进入宗人府的大牢,那他便也护她一护吧。
“恩誉,你再想想仔细吧,”卢乾志说道,“你再想想。”
林恩誉笑道:“好,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殿试还有一段时间,说不定殿试之前,宗人府和刑部已经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了,玉妙和那些官员文人也都被放出来了,也不一定。”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卢乾志离开信梁侯府之后,阮明秀就跟着阮安去了宗人府,看望乔玉妙。
“玉妙,你怎么样啊?”阮明秀一进门,就跑了进来,握住了乔玉妙的手。
“我挺好的,”乔玉妙说道,“明秀,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的,是我堂叔带我来的,我堂叔和宗人府的宗令十分相熟,所以就带我进来了,”阮明秀说道,“我一听说,你进了宗人府,心里着急得很,又担心你的处境,所以就去求了姨奶奶和堂叔,堂叔才答应,带我进宗人府看你的。”
“来,快坐吧,我们坐下说话。”
听阮明秀这么一说,乔玉妙便明白,阮明秀是由阮安带到宗人府来看她的。阮安和宗人府相熟,她是知道的,当初齐言彻被关到宗人府的时候,也是阮安带她到宗人府看齐言彻的。
乔玉妙心下动容,知道这个热情明艳的姑娘完全相信她,十分担忧她。
“嗳,好的。”阮明秀刚要坐下,便看到了旁边的齐言彻。
“国公爷。”阮明秀连忙行了个礼。 齐言彻颔首道:“不必多礼。你们姐妹说说话吧。”
说罢,齐言彻便坐到书案前,拿起一本书册,翻了起来,给乔玉妙和阮明秀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乔玉妙拉着阮明秀在坐桌子边坐好:“明秀,宗人府的牢房条件不错,我虽然被关在宗人府,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倒也没有受什么罪。一切安好,只是现在案子一直没有结果……”
阮明秀点点头:“我也听说了。唉,这可怎么办啊?”
乔玉妙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事。我也许久没有见你了,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阮明秀突然脸一红,说道,“我也挺好的,会试放榜了,我表哥榜上有名,而且还是第五,我爹和我娘,基本已经同意我们的事了。”
乔玉妙眨巴了一下眼,眼里露着几分促狭说道:“明秀,看来,我很快就可以喝到你的喜酒了。”
“还没有殿试呢。”阮明秀忸怩了一下。
“哦,对了,”阮明秀突然说道,“你知道这次会试的会元是谁吗?”
“是谁啊?”乔玉妙问道。
“恩,你也认识的,是我表哥的同窗。”阮明秀说道。
乔玉妙一滞,想了想,心中隐隐有了答案:“是……林恩誉?”
“是的,是的,”阮明秀大幅度的点了两下头,“就是他,就是林恩誉。”
“原来真是恩誉,”乔玉妙说道,“恩誉的才学过人,学识不一般的好,他被点中会元也是名至实归,”
齐言彻正在书案前看书,耳边刮过“林恩誉”的名字,他的手便是一顿。
立刻把注意力从书籍上转移到乔玉妙和阮明秀的对话上,不过,阮明秀和乔玉妙却是不再提林恩誉的事情了。
“恩,明秀,最近宣平侯府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乔玉妙问道。
“宣平侯府?”阮明秀想了想说道,“宣平侯,写了折子,说万卷书图书馆的”讲座“实为结党营私。”
“除了这件事呢?”乔玉妙问道。
“除了这件事情以外,”阮明秀歪着脑袋想了想,“倒是没有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