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贺纾大惊失色。
“陛下在宗人府服毒自绝了!”
贺纾身子一晃,就要倒下。赵羽忙要去扶,贺纾却一把推开他,冲出门去。
他一路踉踉跄跄地往宗人府跑去,脑海一片空白,尽是赵顼亲切的眼神,温雅的声音在回荡:“繁衣……繁衣……”
然而,这一切都永远消失了,眼前的君王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赵顼穿着他最爱的冰蓝锦缎长衣,带着白玉冠,恬静的面容像是在熟睡,仿佛轻声一唤就会醒来。
贺纾一下子跪在他面前,头伏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李公公走到他面前,交给他一封信,“贺公子,这是陛下让奴才一定亲手交给公子的。”贺纾接过,上面写着“繁衣亲启”几个字。
贺纾道:“李公公,把门关了,别让任何人进来。”
李公公为难道:“别人好办,如果宁王殿下……奴才怎么敢阻拦啊?”
“你告诉他我陪陛下走上最后一程,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李公公遵命离去。
贺纾将信打开,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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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秋的黄昏,只有如血残阳,只有晓月长风。
深宫的尽头,幽冷的梅园,赵顼的陵墓就设在这里。
黑色的挽绸与白色的灵幕在空中飘荡,丝丝缕缕,这是一代君王留在人间的最后思绪。
今天,赵顼被深埋于黄土;今夜,贺纾陪伴他的君主走上最后的旅途。从此碧落黄泉,茫茫相隔,那邈邈音容成为思忆深处的残影,点点哀思也只能遥寄梦中。
贺纾满心的郁痛,到了不闻窗外事的地步,赵顼崩逝之后,他可以想象朝局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的心已经麻木,什么也不想知道。
“繁衣……”久违的声音,一时想不起是谁。
“繁衣!”一个紫色的身影已经来到他身边。
贺纾慢慢抬眸,“子晏?是你……”
子彦来到赵顼墓前跪下,“臣林靖嘉叩别先君!”说完,深深磕了三个头。叹息道:“想不到一代贤君走得如此匆忙。当初我们俩殿试登科,一同辅弼先主,不过是短短几年的光景,如今,竟然……”眼中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