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安见他不说话,于是又问道,“冀州之事,王爷想好了如何应对吗?”
“本王抓住了普那,也控制住了普达。北平王军已经分批进入了嘉县,嘉县百姓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可叶世锦未必会受王爷威胁,毕竟是普敦掳走了他的生母,才导致了他的悲剧,所以,普敦的儿子,也算是他的仇人。”
“可没了普那和普达,普那驯养的死士不会受他差遣。所以,他是一定会保住这两个人的性命的。这也就是普那会甘心供他驱使的原因。”
慕卿安点头,“既然嘉县暂时无恙了,那冀州之事就更是迫在眉睫了!昭仁帝如今沉迷温柔乡,朝中实则成了叶世锦的天下。这样的皇帝,要他何用?”
“所以,姜太妃之子,便有了出世之机。”
慕卿安惊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想让七皇子在众人面前出现?这不是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吗?如何保证他的性命安全?”
“除了姜太妃与本王,无人知道,如今的七皇子长得是何模样。若想让他上位,他势必要收揽人心,眼下冀州之事,便是最好的机会。”
慕卿安明白,容止陌当然可以利用权势直接逼昭仁帝退位,让七皇子上位。可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他没有任何功绩,朝中大臣亦会处处掣肘。三来,眼下由叶世锦把持朝政,他的党羽众多,如今又搭上了兰陵萧氏。
七皇子若想成为王者,就必须要自己趟过这条充满风雨的王者之路。
容止陌能做的,便是在他身后推着他走,在必要时,拉他一把。
而不是为他扫平风雪,直接将一个太平盛世捧到他的手里。
没有经历过风雨的王者,就像昭仁帝那样,肩上没有担当,眼中没有家国,他只想着要权要势要享乐,却不曾想如何守住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开拓先人未达之功。
在叶世锦镇压的暴乱的人还没有派出去之前,七皇子杨泽礼已经化名李隐以一个江湖帮派之名,给冀州送去了大批粮食。
李隐带着粮食进入冀州城时,大批的百姓还在官府粮仓前不断地打砸,势要涌进粮仓夺粮,尽管冀州知府季鹏不断地在一旁劝告,粮仓内已无存粮,但人在盛怒之下,哪里听得进去劝告。
有人愤愤开口,“知府大人,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官,我们不为难您,我们只想填饱肚子而已!您一直上奏朝廷,朝廷不可能不知晓冀州大旱,但赈灾粮却迟迟没有拨付,定是朝廷根本不愿意管我们,想让我们活活饿死!我们若是不闹,如何能让朝廷知道!”
另一人也神情激愤,“就是,知府大人莫要以为我们无权无势,就什么都不知道!我有一位远房亲戚,就在京都住!听他说,陛下招揽了许多美人入宫,每日里连朝也不上,只顾着与美人享乐!这样的皇帝,根本不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乡亲们,你们若继续如此,会让朝廷以为尔等要造反,到时候派兵前来镇压,你们只能引颈受戮啊……听我一句劝,停下来吧……”
若能安居乐业,没有人愿意以粗暴蛮横的方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暴民之所以会成为暴民,不过也就是为了果腹而已。
听到这人说的话,本就激动的人,此刻更加怒火中烧了,府衙的官兵也不可能真的对百姓动真格的。百姓们本就在怒气冲冲之中,众怒难犯,若是动真格的闹出了人命,就更加坐实了朝廷不管他们,会闹腾得更加厉害,有甚者揭竿而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没有粮食吃,横竖也得饿死,还不如闹得更大一些,让朝廷知道!好让更多的人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