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
柳若男长弓一转,箭矢已然在弦上,正欲拉开弓弦,然而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急促的喝声:“若男,住手!”
这声音,如同一柄利刃瞬间劈开了她的愤怒,让她僵在了原地。
“陛下,他……”
她回过头,眼眶微微泛红,那箭矢却迟迟未发。
沈墨快步走上前,按住了柳若男颤抖的手腕,低声道:“若男,冷静些!
拓跋鹰现在人多势众,追他无疑是以身犯险!”
“可他——”
柳若男满心不甘,双目几欲喷火,“今日不杀此人,他定会卷土重来!”
“就算如此,也要另寻机会!”
沈墨大声说道,语气中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柳若男再一次收住了脚步。
同时,他目光扫向四周的北燕士兵,冷冷说道:“拓跋鹰阴险狡诈,尔等跟随我们大乾,未必没有前途!”
北燕士兵闻言,也自知如今的北燕,确实是分崩离析。
况且,这些士兵当中,很多都是差点被北燕王赐死的人,是柳若男当初求北燕王,才留下他们一命。
如今他们都是跟随柳若男的。
自然也愿意臣服沈墨。
柳若男咬紧牙关,将箭矢狠狠地插回了箭壶中,转而将目光投向地上那已经气绝的侍卫。
她长吸一口气,压抑着眼底涌动的情绪,大声下令:“掩护退军!”
等他们退回营地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
军帐内,烛火微微跳动,映在柳若男和沈墨的面庞上。
“你的伤,严不严重?”
沈墨低头看了一眼柳若男微微泛红的手腕,又看了眼她依旧苍白的脸色,语调中难掩关切。
柳若男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摇摇头,仿佛那侍卫的生死牺牲对自己没有丝毫触动。
看出了沈墨的关心,她淡声说道:“一点轻伤,不碍事。”
“柳若男!”
沈墨忽然沉了脸,声音低沉道,“朕是在问你,这段时间……你,到底过得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柳若男那张从容淡定的脸顿时有了些裂痕。
她强撑着嘴角的笑容,却掩饰不住眼眸深处的一丝疲惫。
“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她反问,但声音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