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楼,我自己的工作岗位,我又趴窗户边儿上看上了,一边抽烟一边看,没一会儿,杨二哥从车间办公室出来了,又没一会儿,强顺进了车间办公室,我笑了,看样子杨二哥按照我交代他的话,一推二六五,把啥事儿都给强顺推身上了。
长虫头儿之前问我能不能给他老婆孩子治病,我笃定说能,却不答应给他治,他又找不着能治他老婆孩子病的人,怎么办呢,他只能是想办法找人来我跟前说情,人情托人情,这就是咱们中国万年不变的潜规则。车间里现在跟我关系最好的,除了强顺就是杨二哥,不过强顺跟我穿一条裤子,也不尿他那一壶,找强顺肯定不行,他只能找杨二哥,杨二哥这人不但好说话,还是正式工,正式工最怕的是啥,被厂子开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开除你,你啥都不啥了,杨二哥答应了最好,要是不答应,长虫头儿肯定会拿开除来要挟他。
不过,长虫头儿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提前知会杨二哥一声,他长虫头儿想走的路,我提前先给他走一步。
言归正传,强顺走进办公室过好一会儿,这才出来了,出来以后,抬头就朝我这里的窗户看,我赶忙把头从窗户边儿缩了回来。强顺这孩子,从小跟我玩到大,对我他了解,他也对我非常了解。这时候,不用我估计,他也啥都明白了。
离开窗户边儿,我找个地方坐下,dian着一根烟抽了起来,没一会儿,强顺上了二楼,走过来二话不说,从我手里夺过烟自己抽上了。
我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辜的问道:“你干啥呀?”
强顺狠狠吐了口烟说道:“刘黄河,你真行,我当婊子,你立牌坊。”
我笑了,还是装的无辜的问道:“你这话啥意思?”
“啥意思?”强顺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两根手指头夹着烟朝楼下指了指,“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你莫名其妙问我,长虫头儿家是不是很有钱,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没一会儿杨二哥告诉我长虫头儿找我,还跟我说,是你专门告诉他,叫长虫头儿找我『≯ding『≯dian『≯小『≯说,。≤。≤os_;的,等我进了办公室才知道你啥意思你!”
我呵呵笑了起来,强顺忿忿说道:“从小到大,每次都是我背黑锅你受表扬,我当婊子你立牌坊。”
我从身上又掏出一根烟dian着,抽了两口,笑着问道:“你再也不跟我玩儿了,对不对?”
强顺突然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还得跟你玩儿,我就觉得这次的黑锅背的挺值,你也总算开窍了,你们家的规矩,不是不能要钱么?”
我把脸色一正,又抽了一口烟,说道:“这次不一样,等把钱拿到手儿你就知道了,你到办公室以后,咋跟长虫头儿说的?”
“还能咋说。”强顺得意的说道:“我一进办公室长虫头儿又是给我dian烟又是给我倒水,他后来就跟我说,叫我跟你说说,给他老婆孩子看看病,我就问他,你咋不直接找黄河呢,他说你不答应。我一想,杨二哥告诉我,是你叫他告诉长虫头儿来找我的,你又在楼底下问我长虫头儿家里是不是很有钱,我就是再傻我也知道你啥意思了。”
我又笑了,说道:“要不咱哥俩咋能好这么多年呢,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话锋一转,我问道:“你跟他要了多少?”
强顺立马儿给我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我一愣,“三千?”
强顺摇了摇头。
我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惊道:“三万?”这要的可有dian儿多了。
强顺又摇了摇头,说道:“他老婆跟他俩儿子,每个人三千。”
九千,我顿时松了口气,这个不算多,不过也不少了,至少已经超出我心里想要的那个底数了。
强顺又说道:“长虫头儿叫我过来问你一声,现在是不是马上跟他去医院。”
我赶忙一摆手,“不去医院,你告诉他,叫他把老婆孩子接回家来,医院里有医生有护士,人多眼杂,我没法作法,还有,叫他把钱拿来给你了我再去。”
强顺嘿嘿笑了起来。
一转眼的,这就下了班,长虫头儿估计把老婆孩子从医院全都接回来了,在车间门口叫住了强顺,我连看都没看他们,自己一个人先回寝室换衣裳了。
洗漱完毕刚换好衣裳,强顺笑嘻嘻推门进来了,回手关好房门以后,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裤兜,“长这么大我兜里还没装过这么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