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七,清晨。
热闹的城市一角依旧灯光彩艳,觥筹交错间,而角落里一男子却一声不响的灌着酒,与一旁说说笑笑的人格格不入。
“那个人是不是疯了?”
“谁知道呢,从昨天晚上喝到现在,一刻都没停过,指不定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
“可是看上去他不像是那种人啊,你瞧瞧那身衣服,都是大牌货。”
“谁知道呢。”
梦隐酒吧,几人远远的看着吧台边衣冠楚楚的男子,低头窃窃私语着。
那人自昨晚便一直喝到今天早晨,看似一刻不停,像是来寻欢作乐的人,可那背影看上去却格外单薄,在这样的场所,他身边却无一人敢往上凑。
只因他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像正常人。
“您好,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忽然,门外走进一位男子,那男子沉着脸,坐到了那人身边。他学着那人的样子,点了杯一模一样的玛格丽特。
“一杯玛格丽特,谢谢。”那人薄唇轻启,淡淡开口。
直到这时,那位一直猛灌酒水的人,才恢复了一丝冷静。他偏头看向男子,意识瞬间回笼:“……你……”
男子冷冷看着他,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握在手里浅浅尝了一口。末了,似是施舍一般,他轻声笑了笑:“司君意,听说你在给我找替身?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吗?”
“……我……”司君意张了张嘴,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人衬着微光,显得那样美好而不真实。
像是濒死之人再一次见到的幻象。没有岁月的痕迹沾染,那张脸依旧漂亮得摄人心魂。
可出口的话却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早就告诉你了,我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你。你为什么还是要找我?”男子掀起眼皮瞧着他,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若是你觉得我的拒绝,打击了你的自尊心,我道歉,对不起。能不能不要再找我了,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君越,我……我不是……我……”司君意抬手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的人不是虚影,这才慢慢红了眼眶。
他寻找多年的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司君意,收手吧。得罪了唐亦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司君越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一饮而尽,这才继续道:“张煦反水,将手里的东西全部交到了玄鸦。我们的人已经损失惨重,童老已经收手了,所以我来找你,希望你收手。”
他抬眸看了司君意一眼,有些无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不是吗?”
司君意猛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是喜欢,我是真的喜欢你,君越……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司君越闻言瞬间冷了脸:“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不要拿你肮脏的思想来干扰我!”
“……可是……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司君意不信,红着眸子瞪着他,一字一句控诉着,“你不喜欢,为什么要为了保护我而离开家里,我不信你不知道爸爸妈妈那样说就是为了拆散我们。”
司君越皱了皱眉,可却没有反驳。那些尘封的记忆一点点清晰,一点点浮现。
可,那样,是喜欢吗?
“我只是把你当哥哥,没有别的意思。我保护你,只是因为爸爸妈妈说我们是兄弟,要互帮互助,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喜欢。”司君越抬手揉了揉眉心,“我离开前往华夏,也是为了逃离你。君意,你的执念我承受不起,你的喜欢和爱,我也承受不起。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
“……难道你做了那么多,只是因为我们是兄弟吗?你敢说你没有对我动过心吗?司君越,你敢吗?!”
司君意说着说着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本就比司君越高出半个头,此刻的压迫感更是比以往更甚,司君越见他这个样子,忽然叹了口气。
“……哥,我确实动过心,可那不是喜欢。真正的喜欢,是两情相悦,是开心,是快乐,是幸福的。”司君越不甘示弱,跟着站了起来。
这一幕将酒保与一旁的人都吓了一跳,酒保急忙喊来了老板,生怕他们打起来。
可二人又都极为冷静,没有半点要打起来的气势。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许是醉了,司君意只觉头疼,眼睛疼,心脏也疼得厉害。
眼前的人不再是司君越,而是要拿他下油锅的恶魔。那些话他一点都不想听,似乎只要他不听,那些话就不存在一般。
“司君意,喜欢,不是强迫。”司君越敛眉想了想,朝他伸出了手。细白的手腕上留了一个丑陋的烟疤,司君意瞬间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