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三日,清晨。
一男子摁响了缤瑞花苑的门铃,微风扬起花香,伴随着轻缓沉稳的脚步声,门被人打开了。
唐亦荷见到来人,不禁眉头一皱:“什么人能让你都如此狼狈?”
宋清川眨了眨眼,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缓缓开口:“唐少爷说笑了,我功夫本就不高,狼狈是难免的事情。”
“进来说吧。”唐亦荷没接那东西,而是转身进了屋,空气安静了一瞬,宋清川垂着头跟了上去。
许是时间还早,屋里除了唐亦荷,便只剩下了在厨房忙碌的阿姨。
宋清川不着痕迹的朝四周瞥了一眼,可却没有发现一丝不对的地方。这让他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唐亦荷是什么人,被人包围了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难道他是故意让那些人出现在周围的吗?亦或是,那些人就是唐亦荷的?
“喝茶。”唐亦荷为其倒了杯龙井,这才坐下直视着眼前的人。
来人面色苍白,可眼底却满是血红,看上去没怎么睡好,头发也乱糟糟的,说他是宋清川,还不如说这个人是乞丐。可他的衣服却又干净如新,让唐亦荷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属他的手,那手上包扎着乱七八糟的绷带。绷带已经有些脏了,与干净的衣服完全不同,与旁人对宋清川的形容词也格外出入。
唐亦荷收回视线,问道:“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宋清川瞧了他一眼,似是对这个人的说法有些不太赞同般,他扯了扯嘴角,“唐少爷会不知我来此的目的?”
“呵,宋清川先生来无影去无踪,您的目的,我又如何得知?”唐亦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道,“需要我叫医生过来一趟吗?”
他看着宋清川的手,不明白什么人敢明目张胆和这个人作对,哪怕不怕他背地里搞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宋清川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担心自己的伤。他抿了抿唇,将绷带拆了开来,唐亦荷奇怪他的行为,却并未阻止。
有点才气的人,多少都有点惯出来的小毛病。
更何况现在眼前之人,是他父母不惜花八百万也要得到下落的宋清川,是如今为数不多能救孙亦初的宋清川。
“谢唐少爷关心,我的手并未受伤。”宋清川朝他摊开手掌,解释道,“三日前,我被人追杀,幸得故人相救,这才得以脱身。”
他抬眼看着唐亦荷,语气淡淡道:“小少爷的毒我可以解,但我有一事相求,若唐少爷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今日就能替小少爷解毒。”
唐亦荷闻言眉毛一挑,轻声笑了笑,“你凭什么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宋清川一愣,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楚温的死,他不能不管,师父的仇,他不能不报。
可他孤立无援,独自前往必然是有去无回,若是能得到这个人的保护,那他的身后就是整个玄鸦。届时自然有报仇的可能和机会……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需要唐少爷在保护小少爷的同时,顺带保护一下我。”宋清川本就不善言辞,让他独自前往华夏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勇气。
楚温的死,更是让他后悔来到了这里。可师父的遗言还没完成,他不得不来找唐亦荷,希望对方保住自己一命,哪怕是为了孙亦初,也不能让自己出事。
“宋清川,那日伤了亦初的人,是你对吧?”唐亦荷放下茶杯,轻轻磕在桌面上。
那声脆响让宋清川不禁颤了颤,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对方要找自己算账了,可他还是没有退缩半分:“唐少爷,解毒需要借血,否则一旦药错了,小少爷等不到毒发也会出事。伤了他是我逼不得已,若您要怪罪,我也无话可说。”
“……那你的药呢?”唐亦荷自然知道这个人解毒之法与他师父不同,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宋清川垂下眼睑,略带歉意道,“被人追杀时,取血的瓶子不小心碎掉了……所以,还需要借一些,还望唐少爷莫要觉得我是故意的。”
“随你。”唐亦荷揉了揉眉心,只要能救人,几道口子而已,想必父母那边也不会说什么的。他抬头看向二楼,问,“有几成把握,还有……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人之危朝我弟弟下手?”
“我若要朝他下手,他根本活不到今天,不是吗?”宋清川冷了脸,随即起身就要离开,“我奉家师遗命前来搭救故人之子,既然唐少爷如此多疑,那我只好告辞了。”他朝唐亦荷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唐亦荷眯了眯眼,“慢。”
宋清川扭头看向他,“唐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蓝应先生……何时去世的?”唐亦荷听见遗命二字,便知蓝应先生该是不在人世了。
“……五年前。”宋清川攥了攥手心,“唐少爷,我的条件你可以考虑考虑,毕竟你弟弟可等不了。我如今也只有七成把握,到底毒入体已三年之久,再拖下去,恐怕就算家师复生,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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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宋清川,我可以保护你,但你必须救活我弟弟。”唐亦荷也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站定,“孙亦初是玄鸦未来之主,你救了他,只要玄鸦存在一日,你就是功臣,到时候别说是保护你,恐怕根本无人敢招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