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儿得到认可,便低下头安心地吃自己手里的酥山。
云姐儿夸得理所当然,苏桃却是有些微尴尬。
翰林院从六品的修撰,是个俸禄不高又没啥实权的清水衙门,在满地权贵的京城真显不出来。
六郎家中若是有人在官场上,身份定是也不低吧。
苏桃就对着六郎不好意思地笑,然后拉着云姐儿又要告别。
这次六郎终于拱了拱手,跟他们辞了别。
眼看就要正午,天气最热的时候,苏桃给自家布行找了个掌柜的苗子,也不准备再逛了,她拉着云姐儿回到了马车上。
云姐儿吃完酥山,她才柔声地教育云姐儿:“云姐儿,阿姐给你说啊。”
云姐儿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等着她说。
这么可爱的小丫头,真不忍心说她。但是云姐儿太单纯,还是要教教她人间险恶的。
“云姐儿,咱们出门在外,不能什么事儿都毫无保留地跟别人说。
你五哥是状元,今年这全天下就一个状元,你这样一说,人家不用想都知道你是谁了。
若是有心人记住了,或许会有麻烦呢。”
云姐儿不懂,她眨巴着眼睛问:“六郎不是跟阿姐认识吗?”
“他虽然跟阿姐有一面之缘,阿姐也是今日才知道他叫六郎,且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六郎可多了,你六哥也是咱家的六郎,张婶儿家的六小子,也是六郎。”
云姐儿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她感觉自己做了错事,不好意思地抱住苏桃的胳膊,拿胖脸蹭了又蹭。
而后,可怜兮兮地说:“阿姐,云姐儿都记住了,以后不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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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心软软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赞了声:“真乖!”
苏桃,云姐儿走了,久三也赶紧拱手请六郎回宫。
“反正都已经晚了,也不用着急。不回去我都知道母后找我有什么事儿,无外乎让我以后不要总出宫。”
六郎背着手在前面慢悠悠地走,久三亦步亦趋跟着他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里忍不住腹诽:难得主子有自知之明,他就是知道但不改。
前两年,他不打招呼拉着陆老太傅家的小孙子跑去小龙鸣寺,陆三郎回来就被他爹陆大人揍了一顿,而后便送去了清心观,陪着钻研道法的陆老太傅去了。
可怜十岁出头的陆三郎,小小年纪每日都要面对刻板顽固的陆老太傅。他定是有读不完的书,写不完的文章。
走着走着六郎开口了,“齐三娘子说她五哥是状元,那就是翰林院修撰的家人了,你去查查,他们把家安在了哪里?”
“手下领命。”
“今年的状元叫齐什么?”
“齐贺。”
六郎瞥了久三一眼,“你倒是清楚的很。”
进士唱名那日,一甲的名号在集贤殿外被传唱了三遍,宫中大多数人都听到了,但凡他主子用一点儿点儿心,他也不会不知道。
久三虽如此想,可不敢说出来,他低下头不吭声。
六郎又说:“那你顺便去查查齐贺。”
“是,手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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