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前线现在怎么样了。”虽说来自后方的麻烦少了些,但虞清酒只要一想到对面是虎视眈眈的大国师,就心中难安。这一仗无论是从什么方面来说,都太过艰难了。如今的他们只能做到能稳住多少就稳住多少,为前线的将士们增加一份胜算。“太子殿下来了。”两人正沉默着,门外传来季廷砚明显加快的脚步,喜鹊默默后退一步,下一瞬季廷砚的身影就出现在虞清酒眼中。“如何?”他得知虞清酒醒来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见到她果真好端端的醒了,这几天以来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放轻脚步走过来,问道:“感觉怎么样?”他担心外面的浊气今年惊扰了虞清酒,靠近之前不忘取下披风,摆了摆手示意喜鹊下去。这才终于靠近她,俯下身先是检查虞清酒的身体。为她仔细探了脉搏,又用内力暖了暖虞清酒的手,两人一言不发,却有默契又温馨的气氛在流淌。“吃东西了吗?”季廷砚谨慎收回手,最后探了她额头的温度,确认的确恢复了后这才问道,“喝点粥吧,昏睡太久先吃点清淡的。”“嗯,”虞清酒点点头。但她没想到季廷砚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反倒是确认了可以温度可以入口后,直接将勺子放在虞清酒嘴边。他淡声道:“尝尝。”“不,不用了,”虞清酒不好意思地吞下一口,而后别过头去不肯再吃,伸手想要自己接过勺子,“我自己来。”“别逞强,”季廷砚无视她的躲闪,又送了一勺过来,语气重了些:“你上次逞强的结果是昏迷三天。”虞清酒瞬间心虚不已,老老实实不说话了。“知道了……”“我其实也没逞强,”她纠正道:“我只是太弱了,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我只能这样。”“所以?”他挑眉问道:“你倒有理了。”“没有啊,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虞清酒张口又喝了一口粥,这才辩解道:“我是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不是有意逞强。”然而顶着季廷砚凉凉的眼神,虞清酒狡辩不下去了,默默又喝了一口粥,闭上嘴。没喝两口,她又忽然乐了,自顾自的忽然笑出声。连带着季廷砚一直以来的冷脸也冷不下去了,无奈失笑道:“没事就好,下次不可冲动了。”“知道了知道了。”两人是这些时日以来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们无声默默陪着彼此,连日以来的疲惫也跟着消散了些,暂时放下外界的忧心忡忡,享受短暂的安宁。半晌后,虞清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太过松懈了。她连忙正色,一本正经问道:“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还有什么喜鹊不知道的吗?”喜鹊到底大多时间在府中,外界难免有疏漏,她担心季廷砚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还瞒着自己。但季廷砚却缓缓摇了摇头,打断道:“你该好好休息。”他见虞清酒似乎不可以,沉声问道:“你忘了你睡了多久了?”“三天啊,”虞清酒莫名其妙道。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猛地惊醒,“月圆之夜要到了!”月圆之夜,意味着要开战了!自己这一睡,直接将开战前的大半准备时间给睡过去了。她的心情瞬间沉重下来,而此时季廷砚见她反应过来,也心情沉重道,忽然神色莫测的问道:“你后悔吗?后悔和我在一起经历这些困难。”以她的能力,就算不跟着自己,想必也能过得很好。甚至会比现在更轻松吧。“我不后悔,你也不许再这样问,”虞清酒正色道:“就算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现在的选择,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现在经历的一切。”她眯着眼,不悦地警告季廷砚:“不许再说这种话。”他默默叹了口气,点头一把抱住虞清酒,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没有让虞清酒看出一点异常。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此时虞清酒当初从大夏带回来的那枚玉镯,正散发出不甚明显的点点光芒。等虞清酒再回神,镯子已经再次暗淡下去,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但直到季廷砚自此匆匆离开,虞清酒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对!”她追出去几步,并未看到季廷砚的身影,他已经消失在院落,再次投身紧锣密鼓的准备中。“我有种不祥的感觉……”虞清酒捂着心口,喃喃道。她与季廷砚二人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都不是会自我怀疑的人,同样的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像方才那种话,根本就不是季廷砚会说出来的风格!“喜鹊,”她试探道:“最近府中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我昏睡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找过太子?”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可虞清酒仍然不放心,她沉思一瞬,匆匆换了衣服,吩咐道:“我出城一趟。”她临行前,站在原地纠结一瞬,到底还是拐弯去了季廷砚的书房,告诉了他自己要去见幽云一事,忐忑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你想去就去,”他安抚道:“幽云见多识广,你又想不通的我帮不到你,不如去找懂行的人问问。”“那我去了?”虞清酒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再三确认,最后见季廷砚的确没有意见,这才放心离开,只当自己心头不妙的预感不过是错觉,不应该怀疑季廷砚有什么瞒着自己。她到底还是去了城外,等虞清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季廷砚再也平静不下去,握着笔的手一紧再紧,终于‘咔嚓’一声,笔杆断裂。他并不愿意虞清酒去见幽云。但若是拒绝只怕虞清酒更加起疑……在她昏迷的三日,幽云曾经来过。而幽云的话在季廷砚心头始终环绕,最终变成同一句。“你虽有帝命,但种种原因你自己应该清楚,如今你的帝命不稳,只怕会酿成帝星衰败的下场,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