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愿意出手相助?”这下就连虞清酒也诧异出声,问道:“佛子不愿沾染凡尘,为何又愿意相助了?”“佛门清净,本王不会强求,”季廷砚同样诧异的瞥了他一眼,沉声提醒道。朝中对佛门不算器重,但民间到底流传许久,佛寺也是朝中第一大宗教圣地,没人会对佛寺不敬。自己也不会因为佛子的不肯出手而记恨,他不强求。“为何不能?”佛子理所当然的反问道:“小僧与王爷相识已久,王妃同样乃令人敬仰之辈,您二位是我敬佩的友人,既然朋友需要,我自然不会推辞。”他依然是淡淡的缓声说话,似乎再寻常不过。而季廷砚试图从他身上探究时,同样只能看到他心无杂念的目光,白启对自己的话没有任何伪装之意,而看向虞清酒时,眼神清明,语气淡然。没有让他产生危机感的不悦之感。“原来如此,”他收回视线,这才道:“有佛子相助,是我之幸。”他顿了顿,无意在这里纠结过久,话锋一转道:“还未曾感谢佛子这些时日对长公主和小世子的照顾,本王与王妃与长公主交好,该代母子二人对佛子道声谢。”“长公主为人大义,是女中豪杰,小世子承载太多幼童所不能经受之苦,帮他们是应该的。”小世子体内的毒虽然已经稳定,但佛子仍然会隔一段时间为他诵经祈福,久而久之,长公主对他的评价也十分不错。“这是长公主殿下应得的。”佛子解释道:“并非我出手长公主才得以平安,而是长公主多年行善积德,是她身上的善念善报在庇护她。”他不肯收下过重的感谢,只道:“一切皆是长公主的缘法,非外力可更改,若当着要谢,也该谢长公主这些年的积德行善。”行得端坐得正之人,天地之间自有报答。“佛子心明眼亮,令我信服。”虞清酒笑着应了一声,几人一时间气氛和谐,京城的一切动乱都是被短暂的抛诸脑后。但平静很快被打破,季如歌横冲直撞闯入冥王府。“王兄,九哥!嫂子你们在哪呢?”他的声音远远传来,虞清酒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扶着门框大喘气的季如歌,轻啧一声为他倒了杯茶。“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外。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自己该有所感应才是。“要出征了!”他喘了口气,惊恐地看着季廷砚,眼中除了震荡还有更多的气愤,恼怒于那些背叛季廷砚的人。“究竟出了什么事?”虞清酒意识到不同寻常,连忙问道。他终于缓过这口气,不再神神秘秘的卖关子,直接摊开一封名单快言快语道:“这是出征的名单,朝中武将大多位列其中,担任的官职大小各异,其中王兄举荐的人也大多在列。”“但是?”虞清酒补上一句,等着他的大转弯。“但是,”他痛心疾首,咬牙切齿地指着一部分名字,厌憎道:“但已经有些人迫不及待地表明立场,在消息下达的那一刻就投诚陛下,说与王兄没有任何关系。”“这还只是表现出来的,恐怕暗中观望,实则心怀不轨之人还有,这些人都对王兄有二心,不能完全信任!”出征的将领名单就摊开在季廷砚面前,他皱了皱眉,心情复杂,陷入了沉默之中。“这些人,”季廷砚缓缓闭了闭眼,失望道:“当年随我出征,皆是忠心不二,如今数年过去,倒也学会审时度势了。”尤其看到有些人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谋利,对这场战争丝毫不放在心上,季廷砚更加痛心疾首。虞清酒顺着名单看过去,对人数基本心里有数了,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安慰道:“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她压下心中的担忧,只乐观地说:“但那些人也不过是少部分,更多人还是真心为了百姓做事的。”毕竟是曾经跟着季廷砚的部下,虞清酒相信他的眼光,更相信他的人品。背叛者古往今来皆有之,但永远有更多人拥护世间公道,天地浩气长存,君子卫道从未断绝,朝中同样如此。大厦将倾,多的是挺身而出之人。她只是担心这些人会扰乱军心,为军中埋下隐患。“这上面还有镇远将军的亲信?”她忽然看到几个镇远将军留守京中的部下,忽然想起王夫人,又向季如歌确认道:“王夫人如今什么情况,一切可好?”他面露犹豫之色,咬牙沉默片刻,缓慢而沉重地摇了摇头。这次终于开始正视王夫人的异样,不再一口咬死王夫人一切正常。“舅母她……”季如歌仍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艰难道:“她与从前不太一样了,我说不出来,但你提醒我之后我再与舅母相处,能很明显的察觉出异样。”现在的舅母看起来太正常了,正常的不像话,于是正常也变成了怪异,与她相处的时候季如歌忍不住毛骨悚然。“你也察觉到变化了?”虞清酒思索道。她再次想起自己的卦象,在脑中思索一瞬后,我问道:“你有怀疑的人吗,这段时间王夫人身边,还有你的母妃身边,可有出现过奇怪之人?”“只有一个,”他提起此人厌恶道:“宫中刚冒出来的那个父皇宠妃,沈贵妃。”“她已经是贵妃了?”虞清酒下意识惊叹一声,感慨老皇帝看来是真心期待这个孩子,连带着出身似乎不高的沈氏女也坐上了贵妃之位。“不过她如今怀有身孕,即使察觉到异常,没有十足的证据不能贸然动手,”虞清酒思索片刻,下定决心道:“我得看看她的真面目。”“我要入宫去看看,”她点点头,思索该准备什么物件一起带入宫,用来试探这位贵妃的真实面目。“喜鹊,”季廷砚不再多说什么,对这位从前岌岌无名的贵妃同样好奇,叫来喜鹊道:“去请示宫中,本王与太子妃入皇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