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让他抓到漏洞了!男人理直气壮,但无论是动作神态还是说话间,都透着十足气度,让人下意识无法厌烦,更无从拒绝。但被缠上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虞清酒实在无奈,又不敢多说什么,担心被这人看出马脚,于是只能一路上一边假装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一边暗自推演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然而推演的结果,让虞清酒震惊不已,目光微微带着打量,隐晦地看了他一眼。卦象显示,此人命数贵不可言,生来富贵,一生坦途,就连周身气运也都还算干净,其身份比虞清酒预想的富贵公子应该还要更上一层。或许是顶级的王公贵族?那更不能轻易被发现了。越是高层之权贵,接触大国师的机会就越多,虞清酒不能冒这个风险。于是只能将笑意掩盖的更加自然,开始专心游玩,目光好奇地看着周遭的街道。“这是什么?”她做出感兴趣的模样,指着不远处的人群看向白衣男子,“我们过去看看!”于是一个没有任何异议,一个似乎对所有东西都十分好奇的人凑在一起,几乎将整个街道逛了一遍。虞清酒一路上,有热闹的地方必须进入,有人群的地方必须挤了挤,盼着这人早些失去兴趣。他看着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应该对这些不感兴趣,说不定自己多烦几次就会提出离开了!但谁知,这人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到最后甚至反客为主,主动的帮虞清酒寻找热闹。两人再次从人群中挤出来,虞清酒一个回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大国师的画像。一阵手忙脚乱,虞清酒唯恐自己被发现异常,连忙恭敬地站好,神色虔诚的道:“多谢大国师保护我们。”这才一阵心累的起身,内心感慨大夏百姓也不容易。见一面画像都要拜一拜,这大国师也太难伺候了。只是腹诽之余,令虞清酒没想到的,却是白衣男子的态度。他依旧是浑身气质清逸,但却并未向大国师行礼,只静静地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紧绷的下颌线暴露出几分他的不屑。……这就有些奇异了。虞清酒暗中观察了他一眼,刻意将两人的脚步向人群多的方向而去,随口解释道:“人多代表热闹,里面一定很好玩。”人多,也就代表着会有更多大国师画像!“好,那就去看看。”那人点头答应,声音依旧温和,却下意识侧过身,避开了一个大国师的画像。至此,虞清酒终于确定,这人对大国师的排斥并非自己的错觉。他还是自己来这里以来,见过的唯一一个对大国师观感一般之人。“这位公子。”虞清酒想了想,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目露憧憬,“不知道公子知不知道大国师的府邸在哪个方向?”不等这人回答,虞清酒便自顾自的痴迷道:“若是能知道大国师在哪个方向,我以后就能朝着他的方向祈祷,感恩大国师的赐福。”此言一出,她清晰感受到原本平和的这人,气息已经变得微微发冷,甚至不再像方才那般接话。于是她变本加厉,再次试探,在这人持续变冷的神色中终于确定。此人似乎……当真不曾被大国师所蛊惑!再想到方才为这人卜算的身份,卦象显示的贵胄命数……这人简直太适合拉拢下来,成为埋在大夏皇朝中的一根刺,成为自己与大启将来的助力了。她想到就做,于是连忙闭上嘴,思索如何能尽快的让这人与自己接触上。就在她咬着唇苦思冥想之际,目光无意识地乱晃,就连就离自己不过十步距离的那道熟悉身影都没能认出来。等她反应过来,猛地转头看去,发现季廷砚已经近在眼前,正因为刚刚自己没认出来的事所不爽。“这么快就回来了。”虞清酒兴奋地看着完好无损的人,正想告诉他自己发现了一个好苗子。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拉过手腕,转眼从白衣男子身边被拉开,与他的距离也随之拉开。他面色不善,攥着虞清酒的手腕不放,目光带着直白的警告,看向白衣男子,“离她远点。”“哦?”那人被针对,却依旧不见半分恼怒,平和的态度甚至令虞清酒摸不着头脑。他微微一笑,周身气息凌厉了些,但语气神色依旧温和如初,态度十分好的解释道:“这位公子不要误会,我并无恶意,只是这街道鱼龙混杂,又看姑娘孤身一人,这才忍不住当了一回护花使者,将姑娘送回家中。”“呵。”对于他温声的解释,季廷砚全部不加以理会。他在虞清酒隐隐疑惑的目光中,嘲讽白衣男子:“她眼里见不得沙子,若是不守约之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离她远些的好。”“我承了这位姑娘的恩情,她帮我救回银钱,我送她回客栈,何来失约?”他神情无辜至极,仿佛十分不解。但这次就连虞清酒也意识到了,季廷砚似乎是在与他说着自己不知道的事。不应当啊,来的这几日,虞清酒确信自己十分低调,季廷砚也一直没有过多的联系这边的坛探子,那究竟是如何失约?“究竟是何失约不重要。”季廷砚还在持续拐着弯骂他:“我只需知道你不过是个缩头乌龟,便够了。”“说来……我从未正式答应过,私以为说失约还是以偏概全按了。”……“打住!”两人持之以恒的你来我往终于被打断。虞清酒狐疑地看了一眼季廷砚,忍不住低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认识这位公子?”否则完全无法解释二人说的这些话。且除了搞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之外,她心中却隐隐有了猜测。“很简单。”季廷砚并未正面回答,饶有兴致道:“不妨猜猜这位公子究竟是谁?来自何方?”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实质的力量,瞬间让虞清酒明白了藏在语气中的揶揄和不爽。而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