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糗最终还是没逃掉,因为逃到城门口时,被他拖得只剩半口气江书礼,垂死挣扎中不小心碰到了匕刃上,如安平郡主死前一样,当场颈部划破,鲜血四溅。
但他到死都还糊糊涂涂的,不明白自已的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对待自已。
苏阿糗显然也没料到儿子会往匕刃上撞,愕然的瞬间,他的人性似乎有了片刻的回归,没能直接丢了儿子的尸体逃跑,导致直接被青羽卫当场擒获。
人质死了,他没了筹码,最后也只能束手就擒。
苏阿糗被打入了死牢,因安平郡主是因他愤而刎颈,只有那么一个姑姑的新帝很生气,直接不用各司过审,就下旨处以极刑,五马分尸!
行刑前,征得新帝同意下,不再为江姓的陈别君来到死牢。
隔开着牢房的铁栏柱,陈别君冷冷地站在外边。只剩半条命等着处以极刑的苏阿糗见到他,竟恍惚见到了那年黄沙道上,那干干净净,意气风发,让他羡慕极了,也嫉妒极了的少年将军。
所以啊,老天为什么要那般不公平,为何同样为人,陈宴安就能是陈家小将军,而他至死只能顶着妓生子的身份?
真的好不甘心啊!
“苏阿糗,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陈别君不知道他会不会说,但为人子,他还是想替母亲来弄清楚:“这些年,你是不是对我娘做了什么,才让她对你从未有过怀疑?”
苏阿糗听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像是从陈别君的话里,得到了某种变态的满足,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笑,得意道:“我不会告诉你的,哈哈哈!我是最低贱的妓生子又如何?这天家几代帝王厚宠的郡主,还不是在我这低贱之人的身下,妩媚承欢了二十年,真真的是可笑啊!是不是?哈哈哈哈!!”
“这世间怎会有你这种卑鄙龌龊又肮脏之人!”
陈别君咬牙死死看着牢里,一脸得意的苏阿糗,双拳握等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手刃了他。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傻子了,怒骂了句后,他慢慢平复了下来。他不傻,他知道苏阿糗是在故意激怒他,想让他一怒之下杀了他,好帮他解脱。
他不会上当,也不会让他死得那么轻松!
“苏阿糗,你真可悲!”
陈别君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满脸讥意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
这次换苏阿糗死死盯着他了。
陈别君冷着面,不疾不徐道:“你少时,因妓生子的身份,自卑抬不起头,在红楼妓馆给人当猪狗,受人打骂欺辱,从而养成了你内心阴暗的一面,总觉得天下人都对不起你。但实则,是你自已胆小懦弱,不敢与人反抗,只敢躲在阴暗角落里怨恨自已的母亲身份低贱。”
“青年时,你自已平庸没本事,不敢堂堂正正做人,就嫉妒我父亲年轻轻轻便是家喻户晓的少年将军,嫉妒他有一个好的家世。”
“难道不是吗?若我也能得个好家世,我也能当将军,也能万人敬仰!!”苏阿糗嘶吼颠狂道。
“所以说你无耻又无知,可怜又可悲!你以为是个人,有个好的家世就能做将军?”
陈别君满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已的父亲,又满是自豪道:“我的亲生父亲,他的每一个头衔,每一份荣耀,靠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家世,而是他自已战场上拿命厮杀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