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里还是那副表情,“我说了啊,他们找不到你。”
不,不是这个,是为什么……我生病了,你会陪在我身边?萧里,我可以把你这样等我醒来的行为理解成陪伴吗?
大概是我眼中的渴望让萧里明白过来我在想什么,他说,“你怀孕了啊,没人看着,死了怎么办?”
如此直白的话语。
我低头下去喝水,热气氤氲中却觉得眼泪像要被熏出来一样。
我缓了好久才继续说,“那他们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萧里耸耸肩膀,“大概是薄家的事情,悦悦也没告诉我。”
我说哦,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一阵沉默,倒是萧里先说话了,“你身体怎么样?”
我眯眼笑了,“死不了。”
“那我就先走了,等你舒服了给他们回个电话。”
萧里只是受薄悦之托过来看我一趟而已,我醒了他就走,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可是大概是生病了,心理防线比什么时候都要脆弱,那一瞬间我竟然卑微而又低声下气地挽留萧里,我说,“你能不能……别走?”
萧里臂弯里夹着笔记本朝我看过来,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后面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我,许久,他勾了勾唇,那声音里带着讽刺,“薄颜,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哆嗦了一下,却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了他要走的衣摆。
死死攥着。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萧里,在你眼里的我,早就已经浑身赤裸,肮脏不堪。
我只不过是爱你而已,怎么会,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脑子里掠过无数话语想争辩,可是到了嘴边又统统咽了下去。我不说一个字,却不肯松手。
到了后来,是萧里把手伸下来,硬生生把我的手指扳开,这动作让我我觉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萧里却在扳开我的手后,我床边坐下了。
他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我床头柜上,我见多了他办公的模样,就像现在这样,只觉得恍惚。
红着眼睛盯着他好一阵子,他却笑得邪气,“怎么,是想找个人陪,找不到别人,所以投靠我这个老相好?”
我还是没说话。
萧里把我的被子掀开了一部分,整个人钻进来,我都愣住了,他拦着我的腰把我往被子里拽,我说,“别……”
“啧。”萧里皱着眉头,“既然想要人陪,就直白点。过来,装什么矜持,老子还不屑对一个病人做什么事情。”
说完他搂住我,从背后把我抱住,“行了,睡吧,再睡一觉。”
我没想过萧里会真的选择留下,这种几率真的少之又少,我甚至做好了被他嘲讽一通然后一个人丢下的准备。
此时此刻,一整颗心在不停地颤抖,像是有人狠狠抓住了揉搓,逼出黑红的血。
我和他很久没有用这种姿势睡在一起,除却刚开始的时候,后来几年哪怕身体交付地再深,睡觉时都是背靠着背,两颗心从来不会相交。
如今萧里再一次用这个姿势将我揉进他怀里的时候,居然刺激起我想落泪的冲动。
我在他怀里挨过了一个傍晚,后来深夜我们两个都睡醒了,我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明显是有人发消息。
萧里的密码我一直都知道,四个零,这人甚至懒得拿自己的生日密码去绑定手机。
——甚至连银行卡密码,家里密码,各种东西的密码,统统由零构成。
我想起有一次陪他去ATM机取钱,他把卡塞进去后,拿手遮着,滴滴滴滴滴滴按了六声就迅速开了,我说,“你六个零有什么好遮?”
萧里说,“习惯性,毕竟密码太简单了。”
就像现在此时此刻,我解锁他的屏保密码,发现是有人微信上给他发消息,点进去一看,果不其然是薄悦。
我看了眼他们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