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小小年纪能不能承受这么深的道理。
萧里再没来找过我,这天夜里过渡得平安无波,小梨头偷偷溜出酒店找我喝酒,对我说,不想再留在国内了。
我一眼就看穿了,“你那么喜欢费矢,怎么可能不想留在国内?是他要赶你走了吧?”
费璃愣住了,随后喃喃着,“你们都看得出来我有多喜欢他吗?”
我点头,转头看窗外,朦胧微凉的夜色让我的内心一片平静,“对的,像极了曾经的我。”
“萧里知道了孩子是他的吧?”费璃不说自己了,干脆来问我,“他什么反应?”
我摇摇头,“没什么反应,或者说,在我眼里没什么反应。”
“你的心死了。”
费璃握住我的手,“萧里会失控吧,不对,他一定失控了,那么你有没有受伤?”
我终于笑了,“我不会再让他伤我。”
费璃怔怔看着我,许久露出了苦笑,“他终于一步一步把你逼成了这样。”
“没有谁逼我。”我低下头,“萧里也没有,他只不过种下一颗种子,然后我……将那种子化作了心魔。”
在后来的日子里,一遍遍重复痛苦的日子里,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不再为任何人心动的怪物。
萧里,我对你的爱已经化作了一种偏执,一种得不到就一起不要好的偏执。
连笑都成为了报复你的工具。
梨头心疼地看着我,“薄颜,我不想看见你变这样,你以前多有个性啊,如今……”
她说不下去了,可是我还是淡淡笑着,“无所谓了,我在这人世间吃过这么多苦头,最值得骄傲的不应该是爱情。”
小梨头干脆拉起我,“唉,去喝酒行不行?我好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
我笑着摆手,“不能喝酒,我很久没喝酒了,一沾酒就醉。”
小梨头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后来到了一家私人小静吧里,我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叶宓见到我的时候也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后笑着说,“有朋自远方来。”
我说,“又归远方。”
叶宓骂了一句,“真扫兴,找个地方坐下吧,一会我过来找你们。”
我好奇地问小梨头,“你怎么认识叶宓的?”
“有一次喝多了,他过来扶了我一把,说是上次在你身边见过我,所以顺手帮个忙。”小梨头拉着我在角落的小茶几边上坐下,“对了,他现在自己开了这家小静吧,逼格超高,晚上放的全是trap,又迷离又飞。”
“你黑人文化没少被灌输啊。”我挑了挑眉,“出国进修这几年没少浪吧?”
“哎哎,往事休要再提!”
小梨头替我点了一杯酒精浓度很低的椰林飘香,啧啧着摇着头,“想当年我们薄颜女神连着吹扎都不在话下,现在靠岸从良成了滴酒不沾的带娃少妇,唉……”
故作惋惜地拖长了音调,她对我眨眨眼睛,“那既然萧里已经出局,有没有考虑过第二春?那个在新西兰一直和你很要好的男人呢?”
我皱着眉,“都说了他是gay。”
“唉……掰直他不是很带感?”
我无语凝噎,“你在国外被灌输了什么糟粕?很好奇你这样怎么考出的博士。”
“靠,当然是本小姐脑瓜子聪明啦,所谓有容乃大,我吸收各种文化好么,当然这种gaygay的文化也会涉及啦!”
把不正经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后来小梨头又对我说,薄颜,叶宓多好啊,牛郎出身,钱多活好会伺候人,我连连摆手,别了别了,我现在是良家少妇,别逼良为娼。
小梨头听见逼良为娼这个词语笑得花枝乱颤,后来又想起什么似的问我,“对了,你这么出门,俩孩子没事吧?”
我说,“没事,我和萧里打了招呼,我要出去了,他要有心就替我看看孩子,没心就算了,孩子也不能自己跑了。”
“……”小梨头沉默了好久才吐出一句,“你心够大啊……是真的彻底不在乎了,还是……还是因为在乎到已经无法继续下去,所以进而在不在乎都无所谓了?”
我没说话,或许两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