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地本来以为,按照晚上那个架势,第二天一定会全城搜捕他。
就算是在酒楼里,他的心也是不安稳的。
他随时都爬到阁楼顶层上去注视着,结果只看到陈青云带着那几家人找了一圈以后,又回去了。
他们如他所想那般,根本想不到,他会把孩子藏在陈青云和小寡妇盘下来的酒楼里。
他不敢出去,厨房里能吃的东西没有多少了。
陈地想着,等到晚上的时候出去买些吃的,顺便探探风声。
响午的太阳很大,对着正房外的柱子暴晒
而那三个孩子,就绑在那几根大柱子上。
头已经的歪歪斜斜地垂下,脸色苍白,唇瓣干裂,一双眼睛迎着太阳光睁不开,可眼泪却一直往下掉。
惊惧,惶恐,痛苦,煎熬。
几个孩子不知道什么见坚持,不知道什么叫等待,也不知道什么叫希望。
他们只是觉得很痛苦,痛苦的时候就会惊悸,惊悸就会惶惶不安,最后昏迷。
周而复始,一直从夜晚到天明,从天明到响午。
他们已经快支持不住了,索性他们的嘴巴都是被堵住的,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咬舌自尽。
可重复惊悸以后,小孩子的身体已经虚弱无比。
甚至于,隐隐有了脱水的症状。
陈地压根没有去管那三个孩子了,他还没有把三个孩子打死,这个他是知道的。
不过打到放开也跑不了,他心里也是明白的。
他站在高高的阁楼上,俯览着周围的景色。
远远的湖面上,来往的客船可真多,周围的饭店都坐了满了客人。
下货的小厮伙计们个个穿得像模像样的,谁家的穿深蓝色,谁家的穿灰色,谁家的穿青色。
一眼,总是立即区分开来。
定南府城其实很繁华,东街热闹,西街拥挤,南街喧嚣。
这周围开的铺子,哪一家不是精品?这周围开的酒楼,哪一家不是别具特色?
他在想,如果这个酒楼是他的,后院也是他的。
那他就放了这几个孩子。
他的野心滋长着,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
终于,他涣散的视线聚焦在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上。
隔着很长很长的距离,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河岸上,顺着河流往上的陈青云和小寡妇。
陈青云还穿着早上就找到这附近的衣服,小寡妇还是那么不知羞耻地挨着走,近得让人以为是一对夫妻。
两个人提着壶,背着一袋像是吃的东西往前走。
陈地猩红的眼眸布满阴霾,一双手下意识握紧。
他多想去嘲笑那自以为是的五家人,看看吧,你们维护的陈青云和小寡妇在你们丢了孩子的时候,还有心情出来游玩。
虚伪地找了一圈,然后就丢着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