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将军笑容微敛:“这话如何说呢?”
“世人都知先皇自辽国借兵平叛,太子不日登基,依然沿袭了这个策略,那么现在怎么都不该跟辽人为难,更不该当众羞辱辽国使节,否则闹将上去,恐对借兵大计不利。”
薛将军点了点头:“不错,是这个理,昨日你们闹完了事,老夫专程遣人打听过,都说你是个愣头青,嘿嘿,精明的很嘛。”
“在下一个外乡人,才学相貌俱是下品,若不再花点心思,投人所好,何年何月能出人头地,薛将军久居官场,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薛将军冷冷一笑:“不错,所以你根本不在乎先皇和太子的大计,只不过是想装傻扬名罢了,你这种人,老夫也见得多了,不过能闹得如此热闹的,你倒是头一个。”
赵玉书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陈大人想要在下这样的人,在下明知前面千难万难,也都去了,也愿意承受将来的风险,风险既然担了,那自然想在风险之后,让利益更大一点,扬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至于思月阁一事,莫说大唐武人,便是我们书生,对向辽国借兵一事,也是颇为不满的,此举一来不伤大雅,辽国再蛮横也不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毁了借兵大计,二来,当时世家子众多,在下的名声相信也传遍了长安各位大人的耳,将来陛下登基之后,万一有哪位大人青眼,在下总能保得一条小命,再图将来不是?”
薛将军死死的盯着赵玉书,似乎想分辨出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犬子愚钝,行为无状,将来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命,白公子文武双全,乃是人中龙凤,计虑深远,犬子哪配有你这样的高人做朋友,今日老夫尚有要事,就不送白公子了。”
赵玉书笑了笑,站起身拱手行礼,转身离开了薛府。
唉,本来薛大少可以是个挺好的朋友的,不过也正好,这样就不会被自己牵连了。
赵玉书前脚离开,薛将军背后一扇偏门打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如何?”
“没有修为。”女子淡淡开口。
“哎呀,我能不知道他没有修为吗,爹是问你对他的话怎么看。”薛将军急得跺脚。
“我一个武人,怎么懂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个人想得多,屁话也多,烦人。”
薛将军一滞,心说闺女这是连自己一起骂了啊。
“算了算了,我就不该叫你来。”
“本来我也不想来,硬说有什么的话,这么瘦了吧唧的一个书呆子,竟然能打赢三个西域武士,这倒让我对他那个什么拳击好奇的很,可惜他是个凡人,不然我一定找机会讨教一下。”
女子握了握拳头,眼中开始放光。
薛将军闻言捂住了额头,长叹一声摆摆手快步走出了偏厅,唉,怎么一儿一女都这么不省心,算了,再去揍一顿儿子顺顺气。
赵玉书被逐出了薛家,军事贵族几百年了大多沾亲带故,短时间内在整个大唐军方怕是也不会有人伸橄榄枝了。
赵玉书自嘲一笑,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惹人厌的阴险小人了。
幸好自己只是为了救老头子,如果真的是白锦堂,接下来除了攀附太子然后作为打压武勋的孤臣,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不是搞权谋的料,好好玩修仙吧,等老子成了内景,管你阴谋阳谋,一剑戳过去,俺想干啥就干啥,嘿嘿。
赵玉书一边做着自己永远不会去做的梦,一边背着手晃在长安的大街上。
名声有了,动机完善了,只等狼女带来好消息了,就算带不来也没关系,至少得有机会让狼女把图带回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