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不能走啊。”
“那我也不走。”
赵玉书急了:“傻吗?让你走就走,这是任性的时候吗?”
“不急,慢慢想,反正到东都还有些时日。”老太监摆摆手,让赵玉书下车去囚车里蹲着去。
墨儿刚要跟着一起,被赵玉书一把按住:“囚车舒服啊?你就在这待着,跟公公多讲讲云姑的事。”
墨儿一头雾水,老太监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你呀,多学着他的机灵劲,他是让你多从公公我身上薅点好处下来。”
“您能给什么好处?”
老太监顿时眼一瞪:“倒是公公我小瞧你这丫头了,这激将法用的炉火纯青,也罢,且让你见识见识公公我的本事!”
赵玉书自己爬进囚车,顺手把门关好,乖巧的如同一只边牧。
不戒斜了他一眼:“昨晚为何不走?”
“我走了,你们俩,还有墨儿,都得死。”
“我们来救你之前,就想到会死了。”
“首先,用你们的命换我走,我下半辈子就别想睡踏实了;其次,除了墨儿的计谋还有点机会,你们俩完全就是送;再次,你们如果不来,说不定我自己逃掉的机会还大一点,你们来了,我要带你们几个走,很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赵玉书顿了顿:“谁说老子到了西京就会死?”
不戒想了想:“确实没人说过,大家都本能的以为,你杀了小国公,就一定会死,现在想想,只是说受审而已。”
赵玉书坐在囚车里,昂头看天:“对喽,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只是个借口而已,西京要对付的是书院,我的死活没几个人在乎,毕竟一个小小的四重天,撑破天了也打不赢七重天,我是担心书院的人会被迫顺着西京的计划走,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得踩,老头子完了,那才是真完了。”
“皇帝疯了?”
“不好说,南方打成一锅粥,他还有心思让傻儿子去东南试探,试探出来竟然还想着走国法这一套,用我们家的话来说,典型的人菜瘾大,玩宫斗或许是一把好手,玩权谋···”
赵玉书冷笑了一声:“难怪福王敢有那种心思,换我有这么个蠢蛋哥哥当皇帝,我也得有心思。”
不戒摇摇头:“你们这些人,心太黑,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想让你听懂,我就自言自语,说实话不戒师兄,前面到了东都,有机会你们就走吧。”
“好。”不戒没有丝毫犹豫,朋友该做的他都做了,硬要陪着送死那就不是义气而是愚蠢了。
“你死了,我替你报仇。”不戒淡淡的给出承诺。
“借您吉言嘞,要是我真死了,等您练到内景,也去宫里给哥哥我闹一回,一刀剁了那狗皇帝的狗头,哦,顺便把太子也剁了。”
“好。”
两人一唱一和,谈笑间便要剁了这世间权利最大的人的脑袋,老太监在马车里听得额头直跳,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拽出来好生操练一番,至少也得让他们没力气扯淡才行。
于是赵玉书和不戒被赶下车,代替了两匹骡马,一人一辆拉着囚车往前走,圆真摸着圆滚滚的脑袋坐在囚车上,看着不戒恒吭哧吭哧的拉车,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坐了一会儿,嘿嘿一笑,一本正经的打坐诵经起来。
赵玉书迎着夕阳眯着眼睛,停下囚车看向道路的尽头,一座又一座城池之后,便是巍然耸立的东都,而那里,是否还有朋友在等着自己?
而那个一头白发的女子,会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