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六等人并不是什么仁慈之辈,冲进李翠芝屋里,将之前的聘礼全部拿走装进担子,不带有一丝迟疑的。李翠芝在院子里哭天抢地的哀嚎,那些左邻右舍的女人怕惹火烧身,纷纷离开,谁也不敢多嘴。等大家走后,李翠芝还坐在地上哭泣,二丫从屋里走出来,将李翠芝搀扶起来:“娘,你别难过了。”“傻妮子,娘怎么不难过,你可知道,你以后想嫁人,都有困难,你就像是被休了一次。”李翠芝眼泪啪嗒嗒往下掉。“娘,女儿这辈子不嫁人,就跟你和爹在一起,哪里也不去。”二丫感觉劫后余生一般,却在暗自庆幸着。“你怎么这么傻啊?”李翠芝仍然哭着。到底还是二丫年纪太小,并不知道被退婚意味着什么。“娘,没事的,大不了女儿终生不嫁了。”二丫表面上陪着娘流泪,内心却好似乐开了花一样。转眼又是好多天过去,许文君则是每天奔波于张张振才和马玲家之间。张振才原本想购买许文君的专利技术,却因为太过繁琐,复杂,张振才这才打了退堂鼓,只得请许文君亲自在他家里指导。许文君去马玲家里,则是传授马玲以及一些女工做香皂的技巧。至于香皂的销路好不好,许文君并不担心,届时拿到镇上去当场演示给众人看,实打实地显拿出效果。果然,许文君将第一批生产出的香皂拿到了镇上,不到半天的工夫,便是卖得一块不剩。饶是如此,仍然有许多没有买到香皂的人在不停的抱怨,甚至有人下定金提前预定,就是为了抢占先机。许文君在销售香皂上,并没有费多大的精力。在镇上,即使是售卖香皂,许文君也很少出面,大多时候还是委托马玲极其兄弟,原来马玲的兄弟是一个杂货铺的小老板。许文君回到许家村,去了香皂作坊。众女工因为挣了银子,对许文君也是另眼相待,许文君因此也得到了一种存在感,比起之前无所事事,简直是天壤之别。马玲拿着一本账簿给许文君看,笑眯眯的模样:“文君,没想到你的头脑真的很灵活,既能打老虎,又能生产小玩意。”“大憨嫂子,你别看这玩意儿小,却是家家必须用品,将来许家村发家致富,可能就要靠它了。”许文君拿起一块香皂,经过了不断改良的香皂去污力比之前更强,最大的特点还是不伤手。“文君,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去我家里,我有话跟你说。”马玲与许文君许多天的朝夕相处,对许文君有了依赖之心。“大憨嫂子,我……”寡妇门前是非多,许文君并不想他人说闲话。“别老是大憨嫂子,要不喊马玲嫂子,要不直接喊嫂子,大憨走了快两个月了,我想还是……”马玲的意思很简单,既然马大憨死了,但她和儿子还要好好活下去,更不能老是活在阴影里面。“好吧,不过我真要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我娘子还在家里等着呢!”许文君仍然想划清界线。“实话跟你说吧,是小聪他舅舅找你有事情,他现在在我家里,我打算炒几个菜,让你们一起边喝边聊。”马玲好像也看出了许文君的顾虑,便是笑着解释。“好,好,我这就跟你去。”许文君跟马玲的兄弟马小君打过几回交道,感觉此人头脑灵活,是一个做生意的料。马玲家的院子里,马小君陪着小外甥一起玩。说实话,起初他压根也看不起许文君,包括他姐夫马大憨。只是近一个月,许文君简直发生了蜕变,他原本只是小本生意,每天也赚不了仨瓜俩枣,若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不管他姐姐的。自从许文君在他的杂货铺卖香皂,也间接地带动了他其他的生意。许文君对他的条件很宽松,先是将香皂送过去,等马小君卖完之后再跟马小君算账,如此一来,马小君无半点风险可言。许文君见过马小君,二人寒暄几句。很快,马玲在院子里摆上了桌子,端上了酒菜,许文君和马小君对坐饮酒,也是春风得意。“马兄,刚才马玲嫂子说你找我有事,不知道你有何事?”许文君老早看出了马小君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是笑着问道。“许少爷,我今日遇见了一个大主顾,他愿意以两倍的价格购买香皂,我想到你是老板,并不敢答应,这才问你的意见。”以两倍的价钱购买,原本就是好事,岂料马小君脸上并无多少喜色。“马兄,这是好事,为何还忧心忡忡。”许文君皱眉问道。“此人有一个条件过于苛刻,那就是香皂只能卖给他,再不许卖给任何人,我是做小本买卖之人,他这是想搞垄断。”马小君虽然很想做成这桩买卖,但不敢做主。“你跟他谈,如果他量大,价格可以少一些,但是想搞一家独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许文君饮下一杯酒,斩钉截铁道。“我明白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言明,这两天我在镇上见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于是叫人暗暗观察,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盘龙山深山中的贼人,估计这几天想血洗许家村,因为近来许家村正是夏粮丰收时节。”马小君眉头紧皱,若不是他姐姐和外甥是许家村人,他其实并不想惹这些麻烦。“马兄,你说的这些太重要了,只是我就不明白了,张员外家里家丁无数,山贼为何不惧怯呢?”许文君料想山贼下山,自然是跟蝗虫飞过一样,无人可以幸免。“许少爷,你还是江湖阅历尚浅啊。但凡大户人家,谁不会跟山上山贼有关系,你看到过几个富人财主遭过山贼洗劫?”马小君喝着脸,一声长叹。“果真如此,看起来要提前做好准备了。”许文君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我来许家村,正是为此,许少爷,你要多加小心才是。”马小君抬头,还是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