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臣觉得这样有点坏心思的郁安夏格外可爱,他走过来将刚倒的水递到她手里。
程家姐妹在这次受伤事件中是否刻意夸大其词挟恩以报陆翊臣没有刻意往这方面想。
他们只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像郁安夏刚刚说的,陆娇依当年脸被锋利桌角重重划了一下流了一地的血都能治,程天蓝的情况据陆锦墨口述没那么严重,总不至于就要顶着一道疤痕过一辈子。
至于借着救了悦悦要求嫁给陆锦墨,在陆翊臣看来是天方夜谭。
陆锦墨又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程家姐妹若真有这想法,也只能是想象丰满,现实骨感。
彼时,郁安夏从他手里接过杯子小口喝了几口,忽然想起今天的胎教还没做。
她将喝了两口的杯子还回陆翊臣手里,扶着腰就去床头柜上拿昨晚给两个宝贝读了一半停在最精彩地方的故事书。
郁安夏拿着书躺到粉红色靠椅上,轻轻拍了下肚子示意里面两个小家伙赶快起来听故事了。
“昨天妈妈讲到白雪公主吃了恶毒皇后假扮的老婆婆送来的毒苹果,今天继续……”
肚子里正睡得冒泡的肉肉和饭饭表示,他们对什么白雪公主、拇指姑娘真的半点兴趣都没有呀。
陆翊臣看着郁安夏捧着书一脸认真的模样,也跟着她弯起的嘴角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葛杰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陆翊臣嘴角弧度微敛,拿起手机进了书房。
“陆总,我刚刚又让人去查了,孟钢近期和夏太太并无任何交集。”
这个孟钢便是葛杰在医院门口打电话过来说查到的商场意外的幕后黑手。
若非此次葛杰提起,陆翊臣甚至都已经忘了这个人。
算起来还是三年前的事情,孟钢是50年代的人,以前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他是白手起家,做建材生意的,按不文雅一些的说法,就是个暴发户。
有时候春风得意太久,人难免就有点飘。
三年前恒天旗下一家子公司和孟钢的公司首次进行合作,恰逢茗江市在评选全国优秀城市之际。工程刚开始,市里领导班子突然对在建重大工程项目安排特别行动小组进行了一次临时突击检查,也不巧就查出了恒天所用的建材有问题,这也幸亏提前发现,否则中间出了什么工程事故恒天只怕更加洗不清这盆脏水。
孟钢胆子也大,提前得到消息后不想着怎么亡羊补牢,反而企图在舆论上先下一城,把脏水往恒天身上泼,想让他们背下这个黑锅。
陆翊臣那时在商场上是真的杀伐果断毫不留情,不仅先下手为强没让孟钢的阴谋得逞,反而在解决工程问题一事后先是解决了公司内部收了钱在检查建材一事上睁只眼闭只眼的相关负责人,然后将孟钢毕生奋斗来的家业一举端掉。
杀鸡儆猴给恒天所有的对手还有合作伙伴看,大家和气可以生财,但是若打算从恒天身上啃块肉下来肥自己,最后的结果必然是鸡飞蛋打一无所有。
陆翊臣记得孟钢公司破产倒闭之际,他来找过自己几次希望能手下留情,不过自己却始终没有领会。
后来,渐渐就没听过这个人了。
思绪从往事中抽回,陆翊臣抬手揉了揉眉心,听葛杰继续往下说:“孟钢当年破产的时候就检查出了心脏衰竭,我找关系查过他近期的病历,看情况是不大好了。他们家这三年过得也挺艰难的。”
意思是活不久了?所以即便在商场里悦悦真的出了事,等陆翊臣查到这个人身上,到时候也无计可施。
好算计!这样一个跟他有旧怨的人都能挖出来。
陆翊臣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他老婆孩子呢?”
“两个多月前出国了。”许是明白过来陆翊臣的话外之意,葛杰又说,“去了比利时,应该和夏太太无关。”
陆翊臣要的不是“应该”。
孟钢那件事也过去三年多了,他要是真的自己想报复不至于拖到现在。就算是得了重病,根据葛杰刚刚说的,他往医院跑得很勤,显然不想死,敢铤而走险,那——除非是有人许以重利。反正都活不久了,如果能给自己老婆孩子换来足够好处,也不算白死。
陆翊臣嘴角微微抿起,冰而冷的声音掷地有声:“让人再去查,就在孟钢老婆孩子身上查,肯定你们忽略了什么。”
夏太太人还在国内没走,陆翊臣不信她真的会这样善罢甘休优哉游哉地到处度假。
他的直觉,很少会出错。
吩咐完葛杰后,陆翊臣又给李海打了电话,决定也给夏太太送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