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入驿站门儿便被屋里人从下骂到祖坟之上的江渊大热天喷嚏连连,即使他不太信这种二十一世纪流传下来的玄学观点,但他也不得不怀疑是有人在说他坏话了,毕竟连打十几个喷嚏实在太不正常。
门口的小厮驻足等了半盏茶左右,才窥探到这云烟旗举的队伍全貌,没等土尘散尽,小厮白毛巾一甩搭在肩上,甩起步子就迎了上去。
揉了揉鼻子跳下马车的江大少爷还没招手,小厮就已经到了他的眼前点头哈腰道:“这位少爷,我来牵马,我来牵马”
热情奔放的小厮,深知哪位是大腿,其认人的准度不是一般的高,江渊见其献殷勤,随手从腰间拿出来一块碎银,然后丢给小厮道:“赏你的,将马安顿好”
言落,江渊背着双手朝驿站走去,后面的小厮弯腰恭请,带两人都走过了他身边后,他将银子放在口中咬了咬,而后颠了两下便牵着马而去马厩。
喧嚷讨论喋喋不休的旅客对,外边来人猜测不停,可却不曾有一人猜到其真实身份,并非是江大世子名气太小,只是其平日里出门从未搞过大阵仗,并且在百姓的说道里,江大世子这个镇北侯之子与他爹一样,是一个为民谋利的人。像这种出门十几匹好马外加扈从的队伍,怎么会是向来低调江渊的人?
有人迷糊不知所以然,有人清楚心里亮堂,当驿站门口响起声音之时,这些个讨论的旅客,都瞬间噤了声。目光投向进门身穿石青色衣服长相俊秀的男子。
方才还叫骂厉害的旅客无一不是嘘若邯郸,南清皇朝阶级层次分明,寻常公子哥出门大多是素色衣衫,关系硬些的也不过是主素色搭深绯,至于这石青色,敢穿的人…他们在外奔波多年,也未曾听过见过。
进门的江大少爷根本不关心这些旅客看他是什么表情,毕竟他只是在此停顿歇脚,撇了一眼房间里为数不多的桌子,他出声道:“都自己去找地方坐,莫要在此耽搁太多时间”
说罢,江渊就朝着空无一人的桌子走去,卢墨霍言,以及孙思朴紧随其后。
后方刚刚入门的将士听见自家少爷的吩咐,也各自四散开来,拼桌的拼桌,找桌的找桌。他们十几人刚坐下,驿站的掌柜就麻溜的来到了江大少爷落座的桌子边。
而后有些拘谨的瞧着这位身穿石青色衣服的公子哥心中激动又害怕问道:“这位小官爷,不知您吃点什么?”
未能注意到掌柜前来的江渊目光被另外两桌的人吸引,当掌柜的问完等待回音的时候,霍言替自家少爷回答道:“劳烦掌柜的安排些简单的饭食,能饱腹便可,顺便帮我们打包一些”
说完,霍言便从他腰间的钱袋中拿出了一锭银子,而后又指了指其他将士坐的位置。
“得嘞官爷,您稍等,小的这就为您准备”
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掌柜的回答完之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没敢去拿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幕让给钱的霍言有些蒙圈,出声叫住掌柜的,让其将银子拿了,后者连连摆手道:“官爷,这钱小的不能拿,俺的生意就是守着官道才做下去,收您的钱,真是折煞小的了,官爷您们稍等就行,小的待会儿就把饭菜端上来”
推脱的掌柜不像是害怕强权之人,霍言对于人情世故懂得也不多,见掌柜的推脱便也不再多言。而自打江渊进门之后少了议论的驿站之内,这一幕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却衣着怪异以及那一男一女外,其他的旅客都觉得进来的这名年轻人,就是他们口中所谓嚣张跋扈的京城纨绔。
“叫你拿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再给本公子啰嗦,砍了你的脑袋”
回过神来的江渊,一句话让掌柜不敢在出声推脱,接着他又拿起桌上的银子,抬手扔给了掌柜,后者见状,马上伸手去接,而江渊也在此时到道:“速度上菜,本公子吃的起”
深知这些人脾气秉性的江渊知道你越是好好说话,这些人就越是难缠,装逼一些,更容易减少麻烦。
“好嘞,小的这就去”
如江渊猜想的一般,掌柜的看到其面色不善,当即就不再磨叨拿着银子就小跑进了后厨,看得一愣一愣的霍言与孙思朴给江渊这副模样打了满分,霍言更是竖起大拇指道:“少爷,假纨绔子弟还得看您!”
摆了摆手以示低调的江渊,指了指隔壁靠后的桌子,不明其意的桌上三人,顺着江渊手指的方向看去。
孙思朴与卢默不认识楼迦罗,但是霍言却认识。
“少爷,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回柔然?他旁边那个又是谁?”
面带疑惑的霍言眼神中有警惕和不解,他们和楼迦罗算不上敌人,但也不是朋友,一面之缘的人再次碰巧遇见,不是成为盟友就是成为敌人,这位身手本就与他相差无几,如今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很难不让他多想。
江渊听见霍言的问题,心中也是有问号,但他还是说道:“先看看什么情况”
刚才还好奇自家少爷为何出神到霍言点了点头,在这儿遇见熟人这,可不像巧合。
抬手轻轻叩击了一下桌子,其右手边的卢墨手已经握上了剑柄。
霍言有伤五感不可与巅峰时期媲美,所以再其提醒之前,身为其师兄的他早就将屋中的人观察了一边。
与自己师弟提醒不同的是,他察觉到有危险的人并不是异国装扮的这一桌,而是另外的两个桌子。
屋中气氛在霍言的小声嘀咕下变的不对劲,似有察觉的楼迦罗目光像江渊这桌看来,微微一笑人畜无害。
也就在这时,一直绷紧着身子的卢墨察觉到了一些情况,于是他小声的说道:“少爷,旅客之中有高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