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有些凉,于是他在掌心细细揉捻,企图给她带来温暖。
他睨向顾崇山:“今夜之事,到此为止。刑部和大理寺会介入调查,叫你的人,都撤干净。”
顾崇山颔首。
他不着痕迹地扫视过南宝衣和萧弈的双手,很快垂下眼睫。
他从矮案底下取出一只冰裂纹双耳酒盏,斟了半盏酒,推到南宝衣面前:“热酒暖身,是极好的。”
南宝衣好奇望去。
酒液晶莹剔透,还冒着热气,闻起来很香醇。
她抱起酒盏,小心翼翼地伸出猩红舌尖,只舔了一点点。
咂咂嘴,却没尝出味儿。
萧弈眯了眯眼,瞳眸晦暗。
南娇娇她……
怎么可以这样吃酒……
顾崇山也没料到她竟然这样品酒,不动声色地避开视线,仰头饮尽自己面前的美酒。
南宝衣见顾崇山喝得欢,于是学他的样子饮了大口。
烈酒入喉,无比辛辣。
连胸腔,都跟着火烧火燎。
她立刻放下酒盏,捂着颈子剧烈咳嗽,连声音都咳哑了:“这……这什么酒!真难喝!”
她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小脸潮红,仿佛匀了最秾艳的胭脂。
满脸扭曲和嫌弃,仿佛那盏酒是要她命的毒药。
萧弈和顾崇山愣了愣,忍不住扬了扬薄唇。
小姑娘平日只喝甜甜的果酒和米酒,这般烈酒,她一口气喝那么多,不咳嗽才怪。
萧弈递给南宝衣一盏温水:“北地的烧刀子,北魏使团上次来访时送的,冬夜里驱寒最好。”
南宝衣抽噎着,虚弱地靠在萧弈肩上:“九千岁,你请我喝那么烈的酒,什么烧刀子,简直是往我心窝窝里捅刀子!”
她已有些醉意。
顾崇山默然。
萧弈替她暖手,她便笑得那么甜。
而他给她一盏酒,想让她暖暖身子,竟也会惹得她落泪,惹得她嫌弃……
“不喝了,不喝了……”
南宝衣醉意上头,嫌弃地打翻了酒盏。
她脸蛋浮现出两坨胭脂红,细白双臂柔弱无骨地缠在萧弈颈间,撒娇道:“二哥哥,咱们回府吧,回府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