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你也不愿意被珠珠看见,弱小丑陋的一面吧?我也是这样的,哪怕他不嫌弃我丑陋,可是我啊,仍旧希望站在他面前的我,是美貌的我……他是英雄啊,顶天立地的英雄,我本就配不上他,如果再变得丑陋……”
少女泪如雨下。
前世,她并不知道爱慕一个人是怎样的滋味儿。
可是重生归来,遇见了权臣大人,她才明白,原来爱慕一个人,是飞蛾扑火、义无反顾,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宁晚舟无言地站在原地。
光与影在地板上交错重叠,墙上的佛像,依旧慈悲地注视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他认真道:“我明白了。萧弈,今夜不会出现在觉苑寺。但是,如果明天早上,你的症状仍旧没有缓解,我定然不会再欺瞒他。”
南宝衣道了声谢。
腹部的绞痛,稍稍缓解。
她跪坐在被褥上,从怀里取出掌镜。
只看了一眼,她就把掌镜扔了出去。
镜中的姑娘,满脸都是鱼鳞形状的淤伤,像是鲤鱼化成的人形,丑陋而又恐怖。
她心跳如雷。
史书上说,当鱼鳞形状的淤伤遍布全脸时,伤患就会窒息死去。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死?
甚至,连生病的感觉都没有!
南宝衣趁着自己意识清醒,又取了笔墨纸砚。
她搬了一张矮案到围屏里,提笔在宣纸上落下两个名字。
她,和宁晚舟。
她没有死于鱼疮疫,宁晚舟甚至根本就没有染上。
一滴墨珠,缓缓落在宣纸上,洇开小小的墨痕。
南宝衣迟疑片刻,在宁晚舟的名字旁,添上了萧弈的名字。
昨夜权臣大人与她同床共枕,却似乎也没有染上……
他们三人之间,难道存在某种特质?
正是这种特质,让他们在时疫之中活了下来……
她抓抓头,实在想不出他们三人有什么共同点。
他们甚至连性别都不一样!
权臣大人是男的,她是女的,小公爷……
不男不女?
日渐西斜,夜色如泼墨般笼罩了觉苑寺。
窗外又落起了绵绵密密的秋雨,无边无尽。
南宝衣不知道宁晚舟托十言带了什么话给萧弈,但他今日确实未曾进觉苑寺。
她独自躺在围屏里,被衾寒凉。
睡得迷迷糊糊时,腹部的绞痛感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