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微微俯身,试探着吻了吻她的唇。
温软。
甜嫩。
明明只敢浅尝辄止,却偏偏食髓知味,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
他眸色晦暗如墨,忍耐了很久,才慢慢起身,往隔壁耳房而去。
棋案角落的雁鱼青铜灯悄然湮灭,只余下满室明月清辉。
耳房传来经久不绝的哗哗水声。
南娇娇……
是他压抑的欲望。
不可为外人道,却又欲壑难填,野心滔天。
迟早,要霸占她的……
他用冷水沐过身,携着满身凉意回到大书房。
依旧在棋盘边坐了,他随手翻开一本兵书。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
夜风透窗,胡乱翻书。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小姑娘身上。
她的梨花白轻纱襦裙宽大却单薄,长夜里穿着,定然是极冷的。
“萧家还没过门的小娇娘,真是叫人操心呀。”
他叹息着,拿来一件厚实的玄黑缎面斗篷,仔细为她披好。
他翻过书页,依旧专心致志地研读兵书。
黎明。
南宝衣揉着眼睛醒来,暗道她竟趴在棋盘上睡了一宿……
她摸了摸肩上的厚实斗篷,抬眸,权臣大人也正趴在棋案上浅眠,手边还放着一本兵书。
昨夜,他们竟是用这般姿势睡的?
她低头望向指尖,轻轻把扎好的芝麻叶蹭下来。
在小铜盆里净过手,十指纤细白嫩,指尖透着一点淡粉酥红,美如工笔画卷,真如诗歌中所言,“一点愁凝鹦鹉喙,十分春上牡丹芽”。
她很是满意。
余光瞧见青釉小盏里还剩好些凤仙花汁,她瞄了眼权臣大人,忽然起了为他染指甲的兴致。
她轻轻拿起小刷子,仔细给萧弈的指甲涂上丹蔻色泽。
萧弈弯了弯指节,唇畔不动声色地噙起浅浅弧度。
南宝衣兴奋地为他染红十指,又做贼似的散开他的发髻。
她跪坐在他身后,轻手轻脚地为他梳了一个松松垮垮的云髻,又特意摘下自己的小金梳,为他的云髻精心妆点。
她憋着笑,取来一件牡丹红绣莲纹大袖,披在他的肩头。
仕女妆点的权臣大人,前世今生,只此一回啊!
她捂住嘴,压抑着笑声,在光可鉴人的竹席上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