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历经变迁,黑曜石雕琢的眼睛、泥塑身上的镀金,都给人刮走了,只披着一层红布,瞧着很是落魄。
暮春的阳光,透过漏了的屋顶照进来。
龙王像屹立在暖洋洋的光影里。
对视之间,龙王像的左眼渗出殷红液体,像是对着苍生默默垂泪。
南宝衣后退半步。
“莫非是今年大旱,惹得龙王老爷也落了泪?”
她嘀咕着,却觉得说不通。
她绕到供桌上,借着祥云底座,小心翼翼地爬上龙王塑像。
她踩在龙王塑像的肩膀上,抬手抹了一点红色液体。
红蜡油的味道,相当明显。
“龙王塑像,怎么会流出蜡油?”
她疑惑,抬袖擦干净塑像眼眶,才发现塑像里面,居然藏着堆积成山的白银!
是丢失的赈灾银!
南宝衣怔愣过后,脑海中的线索全部拼接到了一起。
那位押送赈灾银的张侍郎,和张都尉是同一个姓氏。
他们应该是本家亲戚关系,所以才会狼狈为奸,贼喊捉贼!
程太守派二哥哥接待张侍郎,又要求二哥哥负责找回赈灾银,只是为了调虎离山,让他离开南家。
他们把赈灾银秘密藏在江边,不是想侵吞,而是想将赈灾银从水路运去锦官城,栽赃到南家头上!
如此一来,二哥哥的官途和南家的清白都没了,可谓一石二鸟!
所以,常氏才会自信张家能够东山再起,自信能够报复南家!
得尽快告诉二哥哥!
她跑出龙王庙,沿着来时的路,往玉石街方向跑。
刚跑到江边,就见周围悄然出现了许多男人。
都是虎背熊腰的护院打手,每人手里提着一根铁棍,如同一张收拢的罗网,朝她逼近。
“娘,我就说我不可能看错人!刚刚出现在月老庙那里的,就是南宝衣!”
张远望摇着折扇,眉宇间都是得意。
常氏注视着南宝衣,嘴角不怀好意地勾起。
她冷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南家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你这小蹄子,倒是第一个送上门来。想我夫君荣华半生,就是因为你这小贱蹄子,才被发配到这破地方当县令。我儿前程辉煌,也都是毁在了你手上!南宝衣,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因为弄丢了夫君的官职,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被夫君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