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砚一过来便看到虞清酒挽起衣袖,姿态十分不雅的摸索墙壁。他沉默良久,终于在虞清酒要翻墙之时将她打断,无奈的示意她:“本王带你进去。”“哦哦……”虞清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略有些尴尬,心虚的摸了摸笔尖。她在心里默默吐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过来打断。有了真正的冥王开路,方才叫嚣的小厮熄了声,惊恐的缩着脖子往后退,唯恐虞清酒认出他来报复。虞清酒正好奇地看着对面迎接的女子,这才想起,太子妃余氏,她是见过的。只是今天她身边没有太子,显得有些黯淡些许。太子妃态度不咸不淡,表面的客套之后,直接问季廷砚:“九王爷倒是不多来,不知今日有何要紧事?”季廷砚看向虞清酒:“王妃?”虞清酒了然,顺着罗盘的指引看向一处院落,好奇道:“不知这是何处?”太子妃皱着眉看了一眼,仍是不冷不热:“这是殿下的幕僚居所,九王妃问这个做什么。”那股血气已经十分明显,虞清酒下意识想走过去,却被太子妃阻拦,不悦道:“此乃殿下处理公务之所,怕是不方便弟妹参观。”“太子妃大可不必如此。”正在二人对峙之时,季廷砚忽然开口:“太子曾赠与虞相女儿一支簪子,不知太子妃可知?”他目光落在太子妃身上,只是轻飘飘一句,就让余氏觉得自己仿佛被轻易看穿。她不知道,丈夫居然与虞相的女儿暗通款曲……太子妃脸色一阵变换,平静的面具脸有些挂不住了,不免开始升起危机感。对于丈夫的冷落,她早早便能淡然处之,但无法接受他在外面物色地位更高的女子。那意味着,自己本就不稳固的太子妃位,很可能被身价更高的虞相一家拿去。她沉默良久,这才哑声开口:“九王爷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告诉她有什么用,自己的父亲权势不如虞相,自己如今又在太子的掌控之下,太子想要无声无息的让自己‘意外身亡’,给虞家腾位置,再简单不过。后宅无非就那些事,余氏脸色难看至极,只当季廷砚在嘲讽自己。季廷砚轻笑一声,无视了她眼中的敌意,淡淡道:“区区虞相之女,本王可以为太子妃帮忙。”他言尽于此,剩下的让余氏自己决定。余氏身体僵硬,拿指甲狠狠掐了一把掌心,这才强装淡定,侧过身子给虞清酒让道:“弟妹请,不过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虞清酒惊叹的看着季廷砚,靠近些轻声感慨:“不愧是王爷,轻松拿捏太子府。”季廷砚不置可否,静静收下夸赞,时不时看一眼神采飞扬的虞清酒,对她的崇拜相当受用。虞清酒不忘时刻关注罗盘的提示,看似左顾右盼的闲逛,实则一路顺着血气,最终停留在一座不起眼的假山旁边。这里地处偏僻,除却一小汪的人工湖以外,连洒扫下人的痕迹都很少出现。她趁着四周无人,闪身进入假山内部,却怎么也找不到里面的密室。“机关呢……”虞清酒将墙壁摸了个遍,却始终与血气隔着一层,显然被一道隐秘的暗门阻隔。季廷砚许久不见虞清酒回来,只能亲自过来查看,一进来便看到嘀嘀咕咕的虞清酒。他扫视一圈,目光捕捉到一处灰扑扑的杂草,叫住虞清酒:“右手边角落,将杂草拨开试试。”虞清酒狐疑地走过去,她方才无数次路过,但并未发觉这里有何不同。此时在季廷砚的提醒下才发现,杂草下面居然还有一层掩饰,彻底拨开之后,这才能看到里面的机关。就在她犹豫着按下机关后,随着一阵细碎的轻响,身后居然当真打开一道窄门。“开了?王爷厉害。”虞清酒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不顾的其他,连忙进去找人。密室昏暗森冷,甫一入内便看到被困在其中的人,果真是那能影响动物的小丫头。看着气若游丝的小丫头,虞清酒脸色凝重,也顾不上她身上的血污,抱在怀里就想要离开。她还未转身,原本慌张的动作一顿,目光冷厉盯着地上的一道阴影。那道阴影动了起来,缓缓靠近。“九王妃别来无恙?”两人暗中无数次相互试探,此时终于得见,虞清酒诡异的,有种面基的错觉。她镇定转过身,将此人的身影代入一次次交锋,轻笑一声:“终于见面了……越先生。”虞清酒一眼认出,这就是给季廷砚下咒之人,也是太子的重要依仗。而越先生同样如此,他没有回应虞清酒的戳穿,凉薄的目光落在小丫头身上,摇头叹气道:“九王妃,夺人果实可不是君子之举,您该知道规矩。”虞清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再与他打太极,冷声质问:“你将人命看作果实,难道就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吗?”越先生看向小丫头的眼神,分明不是看一个人该有的,而是看着一个物件,有利用价值的物件。她将人护在怀里,鄙夷越先生:“你欲夺人功德,不惜杀人夺取生机,迟早要遭天谴,仅仅是为了帮助太子,这样值得吗?”越先生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他是对太子不满,但也不会任由虞清酒挑拨。心中的烦躁被他强行压下,越先生冷笑一声,居高临下挑衅道:“九王妃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越先生知道仅凭自己拦不住虞清酒,干脆改变策略,看着虞清酒怀里的人道:“九王妃私闯太子府重地不说,还想要夺人财务,在下应该报官,让官府来评评理。”他说着,脚步已经开始缓缓靠近,虞清酒被逼得后退几步,眼看就要无路可退。虞清酒唯恐误伤到孩子,想要尽量避免动手,正在她再三犹豫时,季廷砚的身影终于出现。她惊喜的看着门外,对视间一切尽在不言中,季廷砚冷声叫住越先生。“越先生一介幕僚,可知胁迫王妃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