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季麟之如此罔顾人命,视百姓于不顾,虞清酒越想越气,最后叉着腰原地转了几圈,愤然决定:“王爷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这次我们主动出击,做法好好比试一番!”她气血上涌,当即就要取笔画阵,把给太子出谋划策的人直接揪出来。季廷砚失笑,原本有些沉重的心绪被抚平些,叫停了虞清酒:“此事不急,王妃不是还要为月圆做准备?”“你就不生气?”虞清酒不能理解他的淡定,但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默默收起了符笔。给季廷砚治腿更重要,等他好起来,到时候去去一个季麟之,还不是更轻松拿捏。季廷砚垂眸看了眼无力的双腿,声音辨不清情绪:“这次腿伤是我输给他,但以后有你,本王迟早会胜。”所以不急于一时,重要的是虞清酒。虞清酒一噎,气焰彻底熄灭,叹了口气给他继续上药,等待药效发作的时间翻看那本手记。记录之人似乎没打算将手记作为传承之物,里面搜罗的东西杂乱无章,各式各样,有些甚至被多次涂改,可见只经常翻看使用。观星看相,人间风水,红尘气运,等等数不胜数。她漫无目的的翻看,随着一阵风刮过,竟然书页自动翻到了一处折角。“这是……”她迅速捕捉到其中的字眼,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凝神细看,仔细研究后惊喜的看向季廷砚:“王爷,这本手记里记录了解除血咒之法!”虞清酒看着他的腿激动到:“是了,这血咒大概率是前钦天监正下的,他的手记中会记录解除之法再正常不过。”这次连季廷砚也免不了期待,问道:“何解?”“我再看看我再看看……”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神色越渐渐冷了下来,为难的看着季廷砚:“这上面说,需要下咒的血亲诚心诚意献血,这样才能解。”虞清酒越说越没有把握,默默唾弃这苛刻的解咒之法。那老皇帝都给亲儿子下咒了,还指望他诚心鲜血,为季廷砚解咒?季廷砚眼眸一暗,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反而安慰起虞清酒:“王妃找到了解咒之法,已经是大功一件,本王要谢你。”“谢我有什么用。”虞清酒懊恼极了,再感谢,一毛不拔的老皇帝也不可能献出血。她沉思着,忽然想到什么,拧眉对季廷砚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血亲也是可以替换的,只是代价大了点。但比起以前的毫无头绪,虞清酒不愿错过这次机会,认真道:“还有一个办法,无需皇帝的血,我可以消耗功力短暂迷惑天机,或许能有一线生机。”看着虞清酒凝重的神情,季廷砚猜到此法凶险,拒绝道:“此法想必危害巨大,不可。”见虞清酒还想坚持,他缓声道:“本王自有让圣上献血之法,王妃不必担忧。”“……我怎么不信。”老皇帝和季廷砚的关系都僵到,恨不得将季廷砚按死的程度了,虞清酒下意识不信。但季廷砚信誓旦旦,从认识以来,他也确实事事说到做到,让虞清酒也有些不能确定真伪了。“本王从不说谎。”药效差不多吸收殆尽,季廷砚送客:“回去休息吧,此事交给我。”“哦……”虞清酒合上书要走,临出门前再次确认:“您确定没骗我?耗费功力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本王知道,回去吧。”“好吧,王爷晚安。”虞清酒顺着肌肉记忆回到偏殿,换衣换鞋,稳稳躺下,闭眼的前一刻忽然想到:“我院子都修好了,还住这干嘛!”她反思一瞬,困死消减几分,最好干脆翻身坐起,想要看自己的院子。到底夜间天凉,虞清酒刚走出没多远便开始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被身后的喜鹊敏锐捕捉到。“王妃稍等,我去给您拿斗篷。”她小跑着离开,虞清酒慢悠悠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处小湖时偶然低头,被自己的装扮逗乐了。“怎么跟鬼一样。”她看着水中的倒影,黑发披散,白衣长裙,小脸也是素净一片,俨然一个新出炉的小鬼。虞清酒反复打量几眼,灵光一闪,脚下拐个弯去了季廷砚的主殿。去吓吓他。她往身上贴了张隐匿符,轻手轻脚进了摸进了季廷砚院中,发现他也还没睡,莫离侍立一旁,似乎在交谈。虞清酒窃喜不已,绕在莫离身后反复游走,确认果真不会被发现后,这才试探着更进一步,离季廷砚近了些。脚下的石砖落地无声,往常都是季廷砚无声无息的出现吓她,现在终于能出一口恶气。她放缓呼吸,忍不住偷笑,凑的更近之后终于能听到二人的说话声音。二人皆隐在黑暗中,只能通过声音辨认情绪。莫离明显兴致不高,闷声闷气问季廷砚:“王爷,血咒之术阴狠毒辣,既然有了解法,那便不能再拖下去了……”他顿了顿,坚持问道:“当真有能让圣上献血之法吗?”相较虞清酒离开时,现在季廷砚明显不再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却不慌不忙,静静看着皇城的方向:“暂时还没有。”虞清酒脸上的喜色一僵,她笑不出来了,莫离却还在继续:“既然无解,那为何不让王妃试试,反正修为都是可以再涨回来的。”莫离越说越觉得此法甚好,只要王爷能好起来,大不了以后多寻些天才地宝补给王妃就是,他们也会尽心照料王妃,感激王妃对王爷的贡献。他张了张嘴,还想接着劝,被季廷砚沉声打断。“够了。”他看着神色担忧的莫离,丝毫不曾心动,反而不悦道:“你管的太多了,去领罚。”虞清酒皱着眉看完一切,视线落在季廷砚脸上反复打量。所以他信誓旦旦说的有办法,都是用来稳住自己,不让自己牺牲的说辞。她垂下眼睫,无声叹了口气,感动之余暗暗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