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一出,瞬间得到季廷砚的认可。“太子府上最近确实很安分,或许正是因为少了越先生这一助力。”他也觉得虞清酒的猜测正确。“但是还有些不对劲。”虞清酒并未就此打住,而是又想到了虞舒儿。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下来,又都能与太子串联。比如云辽两兄弟同属于越先生,越先生效忠太子。又比如,如今表现十分怪异的虞舒儿,又与太子往来甚密。“那么……”她生出大胆的想法,试探道:“或许虞舒儿,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呢。”见虞清酒说起相府,季廷砚微微颔首,道出这段时间传来的消息:“相府最近同样风平浪静,随着太子一同息声。”二人默契对视一眼,虞清酒忽然释然一笑:“那就再探探相府就是,是人是鬼,明天一看便知。”……而在处理外面的事情之前,还有府中最后一个隐患需要处理。等吸饱了龙气,虞清酒恢复精力时,外面已经月上中天,高高挂在枝头,将府中照得月白似水。在一片轻灵月色中,虞清酒脚步沉重,再次来到了卫勤所在。她早前离开时已经将卫仪定住,卫勤始终守在床边,此时见到虞清酒,连忙让开床边的位置。已经猜到她是来做什么的。平静的院中画了超度阵,卫仪的身躯开始挣扎,但是如今布满黄符。任他发出嘶哑的吼叫,却始终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上的黄符燃烧。由于担心卫勤于心不忍,虞清酒想要让他先行回避:“符纸还需要将他体内的尸气烧干净,这样下辈子才不会受其所困,你要不要先回房去,结束了我叫你?”“不用的师父。”卫勤声音沉闷失落,但还是坚定守在院中。他目光悲痛,看着燃烧的父亲,深知自己无力改变,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又是一阵尖锐的嚎叫,终于卫仪身上的咒术被烧干净。所有的黄符瞬间熄灭,留下一地灰白色的灰烬,和一具干干净净的尸体。气息纯净,再不受咒术折磨。“父亲……”“父亲,对不起……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尽管做了再多心理准备,卫勤仍是无法接受,踉跄两步走上前。瞬间泪如雨下,抱着卫仪的尸体痛哭不止。面对亲人离世,谁都免不了难以接受,虞清酒静静站在一旁,直到卫勤开始力竭,这才上前安慰:“节哀,卫先生虽一生隐姓埋名,但他身怀钦天监正手记,帮了侯府的大忙,我们会为他立碑厚葬的。”“谢谢师父。”卫勤抽了抽鼻子,埋下头,不让虞清酒看到脸上的眼泪。而后郑重向虞清酒行了一礼,宛如拜师那日,周全却庄重:“弟子卫勤,今有家父见证,立誓今后专心学艺,不负师父期望。”新收的小徒弟真正开始收心学艺,付出的代价却是再也没有宠爱他的父亲。虞清酒长叹一口气,扶起卫勤道:“好,你是我的弟子,以后无论学成如何,一定要切记,最重要的是正道。”……漫长的一夜总算在火舌中耗尽。日光大盛后,晚间的一切污龊无所遁形,明晃晃铺在灼灼白日下。对立的王府与相府,阴影相互交织,仿若在无声叫嚣着相互吞噬。等虞清酒看着那扇大门,正要踏入相府,却迎面撞上打扮娇艳,离开相府的虞舒儿。她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迅速一闪,将自己藏在拐角处,暗中观察虞舒儿的路线。见她竟然并非往城中方向,而是向隔壁坊巷而去,虞清酒心中更加怀疑,连忙暗中跟上。七拐八弯之后,竟然停在了一处幽静小院。虞舒儿似乎熟门熟路,谨慎打开门后不再停留,径直孤身入院。不多时,屋中便传出她笑盈盈的甜蜜声音。从窗缝看去,屋内另一人,竟然也是熟面孔。季麟之!“殿下……数日不见,舒儿好想你啊。”一脸甜蜜的虞舒儿靠在太子怀里,沉浸在与太子的私密情事中不可自拔。她边说,边将手放在季麟之身前,做足了小鸟依人的姿态。却并未发现,此时抱着他的男人微不可察躲了一躲,这才不情不愿揽着她。围观一切的虞清酒嘴角一抽,看着神色颇为怪异,似乎不算太情愿的季麟之,默默捏了捏鼻子。她犹记得前几日险些被虞舒儿身上的气味熏晕。现在季麟之与她如此之近,想必要被香味冲的头晕目眩。正感慨季麟之不容易,虞清酒脚无意间一滑,踩到一片枯叶,瞬间引起了不远处一个侍卫的注意。“嗖——”一根银针瞬间掠过,刺进侍卫穴道。在他倒地之前,虞清酒已经轻巧上前,扶着他缓缓躺下,没有发出一声异响。但既然已经暴露,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发现,虞清酒心一横,即使内心分外不舍,还是果断离开。再不走,万一惊动了太子,以后想再发现点什么就难了。一路上她都在回想今天太子的反应。“太怪了,季麟之肯定有猫腻。”“不对。”她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又自我反驳道:“有猫腻的应该不是季麟之,而是虞舒儿。”否则以季麟之的身份,为何明明嫌弃,却任由气味刺鼻的虞舒儿靠近而不阻拦,甚至看起来相当忍让。问题一定出在虞舒儿身上!但具体为何,她脑中隐约察觉到什么,却始终无法将抓住,只能一遍遍地回忆这几次见到的虞舒儿。不知不觉已经半天过去,却还是什么也抓不住,虞清酒干脆放弃,决定再探相府看看。至于这次,为了避免遭到忌惮,她干脆打算等到深夜,夜探相府。一路沉思回到府中,虞清酒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与季廷砚商量一下。她来到院中,还没见到季廷砚,狐疑地看了两眼空荡荡的院子,正要推门而入。然而手刚放在门板上,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就被里面传出的声音止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