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润进得大殿,‘噗通’一下将杜荷扔在地上,然后纳头便拜,口称万岁。
“怎么还是扛着进来的?杜荷怎么了?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李世民看到杜荷死猪一样被朱润让在地上却没有醒来,心中也有点想笑,但顾及到自己皇帝的形象,这才强行忍住。
“启禀陛下,杜荷挨揍纯属自找的。”说到这里,朱润依旧是愤懑难平:“您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可恶。。。。。。最后殿下认为杜老国公很有可能会打死杜荷,所以赶紧让属下带着杜荷向陛下寻求庇护。”
“杜荷说下如此滔天祸言,以克明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打死他,也的确只有朕这里才能暂时庇护住他了,贞儿这件事处理的不错,贞儿呢?他也是当事人之一,怎么没有回来?”李世民对李贞的处理方法很满意,但又对李贞为何没有回来觉得奇怪,按说殴打了朝中重臣的亲子,不论对错在谁,他都应该回来一趟才对。
至于杜荷说下的那句相当于谋逆的话,李世民却并没去放在心上,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杜荷事先并不知道李贞是大唐皇子,所以这句话并不是刻意针对皇家说的,李世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生气。当然杜荷顽劣,乃是大唐有名的纨绔子弟,口中更是动辄灭人满门,只怕平日里没有少做坏事,对于这点李世民还是很不高兴的。
“启禀皇上,殿下原先是准备回来的,但在路上遇见了番邦之人吃霸王餐,就先让属下回来,他应该一会儿就到。”朱润躬身回答道:“而且属下认为,陛下更应该多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付杜相。”
“哦!对对对,你说的没错,以克明的性格拗起来,朕若是没有准备,只怕还真不一定能劝住。”李世民拍拍脑门,杜如晦别看平时豪气大方,实际上却极为讲规矩,而且执拗起来当朝没有几个人能劝得住他。
“这样吧,朕估计克明应该已经快要到了,王亭初你赶紧把杜荷送到后面去,责令太医好好真挚,可千万不能让克明看见了,不然杜荷就真的就活不成了。你们两个也赶紧下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李世民想了一下,还是赶紧把杜荷转移走才是上策,否则一旦真让杜如晦看到了,只怕杜荷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对了,王亭初,你再派人把房爱卿魏爱卿等爱卿请来,越多越好。”李世民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杜如晦,准备使用人海战术。
“是。”另外三人听命退下,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世民猜的一点没错,就在王亭初刚刚安排人将杜荷藏起来,太医都还没有到呢,李世民就接到了杜如晦求见的消息,只是。。。。。。
“罪臣杜如晦拜见陛下。”杜如晦赤身裸体,背上背着几根荆条,跪在李世民面前痛哭流涕。
“哎呀,克明你这是干什么?你身体不好,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朕将如何自处啊?”李世民还真没想到杜如晦居然对自己这么狠,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要给杜如晦披上。
他倒是没有怀疑杜如晦在做戏,事实上两人君臣多年,对于对方是什么性格实在是太了解了,杜如晦性格豪爽,说话直接,没有房玄龄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一般做事都是直来直去,再说这件事也用不着杜如晦做戏。
“陛下,臣不惜深夜打扰,只为一件事情,就是臣那孽子杜荷今日和八殿下起了冲突,还说了。。。。。。”说到这里,杜如晦的面色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色,吓得李世民赶紧截住他的话头:“克明莫要说了,事情朕已经知道了,杜荷确实和贞儿起了冲突,不过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隔阂,何必杜卿亲自跑这一趟?再说贞儿又没有吃亏,反倒是杜荷被贞儿带人打晕了过去,阵正要招贞儿回宫好生训斥一番呢,想不到克明倒是抢先一步。”
李世民故意避重就轻,就是想让杜如晦知道自己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件事在杜如晦心中的严重性。
“陛下莫要避重就轻。”杜如晦的气息更加紊乱:“杜荷说下如此滔天逆言,决不可轻易放过,还请陛下交还杜荷,让臣亲自执行家法。”
“不行,杜荷已经被贞儿打成了重伤,若是再被克明打一顿,他这条命就别想要了。”既然杜如晦已经把话都说开了,李世民也干脆直言拒绝道:“再说了,杜荷在说那话之前,他也并不知道贞儿就是皇子,所谓不知者不罪,朕就更没有理由惩罚他了。”
“陛下。。。。。。”杜如晦大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王亭初打断:“陛下,鸿胪寺卿求见。”
“鸿胪寺?这大半夜的,鸿胪寺能出什么事?难道和贞儿有关?”李世民忽然想到朱润的话,李贞正是遇见了吃霸王餐的番邦之人,这才没有准时到场,难不成又是贞儿惹下的麻烦?李世民忽然觉得,将李贞放出去简直就是他有史以来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传。”
“是。”
“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鸿胪寺卿叫邓之行,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在这个人均年龄刚刚过三十岁的时代,已经算是一个寿星了。
“邓卿快快请起,邓卿深夜来此,不知究竟有何要事啊?”李世民也挺奇怪的,一般的外交冲突怎么也不可能惊动这位大佬,今天怎么出来了?
“陛下,老臣有罪啊。”邓之行听到李世民的问话,‘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臣身为鸿胪寺卿,肩负接待四夷诸国使臣的重任,一直以来虽未有什么大功,但也算是兢兢业业,臣也自以为得意,未想今日。。。。。。今日。。。。。。呜呜呜。。。。。。”
这老爷子也挺有意思,到了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邓卿莫要伤心,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且细细道来,朕自会为邓卿做主。”李世民也头疼啊,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大半夜的在你书房嚎叫,这得多渗人啊?也幸亏有杜克明在旁边作证,不然别人还以为朕怎么你了呢。
“事情是这样的。。。。。。呜呜呜。。。。。。”邓之行简单的将事情介绍了一遍,最后哭诉道:“陛下啊,臣自忖从未亏待过倭国蛮夷,反而时有照顾,谁曾想竟然做下如此恶事,也幸亏八殿下及时制止,否则不知还有多少我大唐百姓要遭他们的毒手啊。陛下,臣以为此事必须严惩,最好将鸿胪寺的所有倭人使节全部杀掉,将大唐的所有倭人赶出去,杀一儆百,否则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啊。”
“混账。”旁边杜如晦听得怒发冲冠,转身跪下请奏:“陛下,臣以为邓大人此言有理,我大唐对倭人礼敬有加,不曾有一丝慢待,可这些倭人不但不感我大唐恩惠,反而嚣张行事,肆意残害我大唐百姓,此时必须严正处理,以免别人小瞧我煌煌大唐。”
“倭人残暴,自然是需要严惩的,只是究竟如何严惩,要严惩到什么程度,这个尚且需要细细商量,这不是一时半会能上来好的。这样吧,邓卿,克明,今天就到这里吧,一切留待明日大朝会,咱们到时候再说。”李世民的面色也不好看,可以说是愤怒,就像两人说的那样,大唐从未有半点亏待过倭国,不但在文学上没有保留,就连技术上也都是悉心相授,没曾想如此厚待不但没有养出一个听话的狗,反而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出来。
“是,臣遵旨。”杜如晦躬身告退,也不管杜荷的事情了,与这件事相比,杜荷的事情只能算是小事。
“臣告退。”邓之行也跟着杜如晦告退,从始至终都未曾对杜如晦为何负荆请罪而好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