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不是小孩子了,正是微微懂事的年纪,想要融入到他们这个家庭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能这样心平气和,已是很好了。
把嘴里的鱼肉咽下,见陈氏担忧地望着小十,便安慰道:“娘,小十是个聪明孩子,他懂得取舍的,您不要担心。”
“我就怕我们回去,五嫂说我们虐待小十。”
陈氏叹息了一声,“这孩子心思越发重了。五嫂也狠心,怎么一封信都没?她是孩子亲娘,我哪里会计较这个……”
恐是要做给老太太看吧?
满月在心里冷笑。
连孩子都算计,这样的娘不要也罢!
帮着收拾了碗筷,又烧了热水,刚准备喝呢,却忽然听到外面传出一阵哭声,隐隐约约的还含着唱歌声,“朗朗乾坤,青天明月,拂晓流风,还我清白……”
所有人的汗毛一下就竖起了,青云的脸也白了。
不,不会这么邪门,这儿真闹鬼吧?
这会儿记忆都起来了,想起当初陪侯爷巡视宁波金华海防时,这儿的县令对这个村的介绍……
头皮一阵阵发麻,感觉要炸开了。
四年前,在大明与大金打得火|热的时候,倭寇再次席卷而来,然而奇怪的是,与嘉靖年间的倭患相比,四年前的那场只能说是毛毛雨。
因为所谓的倭寇根本没大规模登录,只是小伙劫掠,而这个村庄就有依附者,受到了前任的满门屠戮,连村里的外乡人都没放过,因为他们这儿富有的原因是勾结倭寇。
其实这事疑点挺多的,但朝廷似乎需要这么一个典型来震慑那些胆敢与倭寇勾结的人,也就草草批准了。
从那后,这儿就经常传出闹鬼的事,一到傍晚便再也无人敢从这儿路过。不少人都说这儿有人哭,还有几个路人路过这里莫名其妙摔死,亦或者说有见到不少无头鬼……
总之很邪乎。
想起那些传闻,青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了,不会真这么邪门吧?
满月疑惑地望了冷云一眼,道:“你们听见有人在哭么?还有歌声。”
陈氏哆嗦了起来,拉着满月的手道:“小娘,这,这大晚上的,这,这不是没人么?你说这儿闹过瘟疫,会不会也闹鬼?”
闹鬼二字一出,所有人都打了激灵,包括满月。
以前她是无神论者,可现在都魂穿了,谁还敢说人没灵魂?有灵魂就有可能有鬼,也可能有神仙,总之,她心里也发毛了。
冷云一眯眼,冷哼,“子不语怪力乱神,是哪个在装神弄鬼?左右听令!”
“得令!”
“给本侯去看看,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是!”
冷云走了过来,在满月等人跟前坐下,道:“不用怕,我在。”
哭声好似又远了,那唱得歌词也是模模糊糊的,只听得“惨惨惨”的字眼传来,她把满仓护到怀里,小十也吓得脸色发白,晁粟把他抱进怀里,拍了拍道:“援哥儿,不怕哈……爷爷在……”
他说着便是冷哼了一声,声音一下变得尖锐了,“杂家当年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冤?惨?鞑子祸害京城的时候那才叫惨,才叫冤……有本事就敲闻天鼓去,在这儿装神弄鬼吓唬孩子算什么本事?”
满月听得出晁粟语气里带着肃杀气,只有生气或者特别高兴时他才会又自称杂家,看着晁粟镇定自若的模样,满月不由苦笑。
谁说没卵子的就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