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弟弟可能没撒谎,他这是上套了。”
“那又如何?”
他的表情阴冷极了,“人家没逼他,一个男子在女色方面没自制力,早晚会害死自己!”
满月无语,“那现在只能把人接回来了,给个名分就是。”
顿了顿又道:“那总是你们冷家的血脉,而且若是不给名分,恐怕……”
“唉!”
冷云重重叹息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满月的错觉,她觉得这声叹息里带着无尽的恨意。
她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弟弟不争气当兄长的会恨,可却不会有那种恨不得让他去死的恨意浮现啊!
自己是想多了吧。
“这事你得处理好。”
满月想了想道:“侯景才派人抓我诬陷你,你现在把马融偷偷藏起来,对外宣称他死了,侯景定是要恨死你。而且这事的确有些不给天子脸面,擅杀内侍抚了天子脸面,很容易被挑唆的。”
冷云恨恨地道:“那畜生还不以为意,我母亲素来疼爱他,由着他胡闹,那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大榭岛上的人都知道了,都来讨要说法,若不是我回去及时,恐闹出人命来!”
“我等行事若无道义,那做什么也不成。”
满月淡淡道,“左右不过一小妾的名分,人家也只要这个,你是一家之主,有时还是要强硬点的,不然你倒下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知为何,满月对自己未来这个婆婆忽然有了厌恶。
以前听大家说冷夫人如何偏心,也只觉幺儿幼年失父,母亲多疼爱些也正常。而且按照这个时代的观念,长子继承家业,是要严格一些的。
可就这件事听冷云说来,满月却感到了一股恶心。
大叔身上的伤她是见过的,纵横交错,人都言冷暮时之勇猛,可谁又见他伟岸身躯下数不清的伤痕?
有些疤痕上还累着疤痕,大叔14岁从蜀地出来,那时正是大明最危难的时刻,14岁打到21岁金人议和,都说他升迁快,可谁又见他这些年流的血?
7年战争时光,足够把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年磨砺成一个阴暗老夫,大叔时至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拿命拼来的。
用命换来的东西何等不易?!
身为母亲更应珍惜这份荣誉不是么?
幺儿这是毁他大哥名声的节奏哇!
如果自己是冷夫人早就一巴掌拍死这个不孝子了,简直给家族蒙羞!
可冷夫人不但不拿主意,还帮着小儿子继续为祸,有母如此,也难怪大叔消沉了。
这样想着就有些心疼了,忽然拉过他的手拖着他到了假山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忽然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胸口,低低道:“大叔,我都支持你。”
他愣在那儿,过了好一会伸手抱住了她,低低道:“小东西,你以后也会厌恶我么?”
“嗯?”
她诧异抬头,眼里闪着错愕。
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我是天煞孤星,克死了父亲,妹妹不够,又克死了几个未过门的妻子……你看你,因为我,也一直在吃苦,差点就吊死了,我这个人真是不详……”
冷云素来冷淡的脸一下变得脆弱起来,嘴角微微扬起,不是笑,而是自嘲。
“我父亲在的时候,家里家庭尚可,也有几个粗使的仆人,父亲给我寻了书童,一直到他老人家去世,我的书童就死了三个……”
满月哆嗦了下,这……
怎么觉得是阴谋?
他感觉到她哆嗦,心里苦涩,抱着她的手不由松开,脸上恢复了冷淡。
她感觉到他的疏离,心里一下就慌了,抱着他的手越发用力,把头深深地埋进他怀里,“我不信谁克了谁,大叔,你若对满月不离不弃,满月也不会离开你。”
“你不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