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表面是和气的,可谁知他们会不会等大明虚弱时联合金人给他们致命一击?
“哼!”
徐远重重一下敲在桌上,面目狰狞地道:“朝里诸公只知党同伐异,甚至还想再禁海,我大明处境已危险如斯,还在搞内斗,大明有这样的臣子,岂能不亡国?!”
“贤弟,慎言!”
“慎言?慎什么言?!锦衣卫要抓就把我抓去好了!我说得都是实话,子玉兄,你不知朝堂里现在闹成什么样了,内阁走马换灯一般的换人,就你祖父退下来后,才一年光景,内阁的人一变再变,这是要做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痛,子玉兄,他们这是倒行逆施啊!”
“民为水,得了开海好处的百姓是不会答应的。”
石琮恢复了淡然,“一旦政令下达,就是天下大乱之际,这不用担心。”
“我就怕有人昏了头,不断蛊惑表兄……”
“临川老弟,为人臣子议君王是不忠之举,今日难道出来逍遥,就不谈国事了。”
石琮将一片羊肉放到满月跟前,道:“你说是不是?杨家妹妹?”
满月擦了眼泪,叹息道:“我一姑娘家懂什么?不过生为宁波人,听父辈们说多了倭寇,心里已是彻底的恐惧,不然如何能做那般的梦?二位哥哥都是饱学之士,若是你们都没答案,我又能有什么高见?倒不如浮一大白,祝君他日东华门唱名,殿前点翰林时,能一展抱负,解我民苦,再创一个煌煌盛世罢。”
她说着便是仰头干掉了杯中酒,冲二人展颜一笑,道:“河山恢复日,满月再下厨,与二位兄长一醉方休。”
“好!”
徐远本就经不起鼓动,满月口气虽轻,可却字字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令他热血沸腾,一口喝掉酒,豪气万丈地道:“妹妹说得好!当年白江口海战一战,让倭寇安静了几百年,如今他们若是再敢来,我徐远定是皮甲上阵,打他个落花流水!!!”
多豪气的场面啊!
可为毛有种小燕子的既视感?
满月心里的那点痛苦被驱散,给徐远斟了一杯酒道:“那妹妹我祝徐家哥哥以后战无不利,攻无不胜,为我大明开疆拓土,堂堂华夏要让四方来贺!”
徐远彻底美了,他就是想学父辈,领兵打战,马革裹尸还。
可惜的是,身为魏国公唯一的继承人,家里是不会给他去前线的机会的。所以徐远只能不断地离家出走,以表达自己的反抗。
当听闻他这回是跑出来的后,满月的眼睛成了蚊香眼。
感情他这是来自己这儿避难的啊?!
石琮一脸无奈道:“我家是住不得了,思来想去的,也只有你这合适。”
顿了下又道:“就给他一个普通的房,其他侍卫随从安排通铺就行。”
满月揉了揉自己眉心道:“我后面的院子虽是造好了,可还需通风,看来只能委屈徐家哥哥住客房了。”
“你愿意收留我?”
徐远感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把抓过满月的小手,眼神热切地望着她,抽着鼻涕道:“好妹妹!还是你厚道!京城那群畜生平日都一口一个哥的,爷的,可等小爷去投宿却不是生病了就是不在家,他们以为小爷我看不出么?这是怕我爷爷,不仗义啊!”
他又缩回手抹了抹自己眼角,然后迅速地又抓过满月缩回去的手,眼泪汪汪地道:“妹妹你放心,等我回去了,就把钱都给你寄来……”
感情连钱都没有啊……
满月嘴角抽了下,道:“哥哥,你也太狼狈了……”
石琮眼角一跳一跳的,一是觉得这家伙太孟浪,抓姑娘家的手这么自然,也太孟浪了。二来是觉这家伙丢人,自己没钱也承认地那样坦然,也太……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我那发簪价值连城,我……”
“别吹了……”
石琮忍不住翻白眼了,“你哪里知道那发簪的价值?皇家二字就是无价的,可你倒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居然200两就卖了……”
“嘿……”
徐远摸了摸自己鼻子,道:“这不是怕爷爷追来么?我们一行十来个人,来你这儿总得吃喝嚼用,唉,我可是连肉都不敢吃啊……”
满月眼角一抽,心里暗道:“难怪要我上这么多羊肉,感情是做了好多天难民啊!”
问题是南京到这里也没多远,也就几天的路程,虽一行人有10来人,可200两银子的购买力也不小,怎混得连肉都吃不上了?
“你若不是讲条件,开始非要住那最好的旅店,包最好的船,怎会如此落魄?”
“我,我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