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而行,自是要引起围观。不过也许是冷云在这里久了,已是熟脸,民众虽有些好奇可却没围上来,只是见了二人行个礼便揭了过去。
如此一来,满月也不再紧张兮兮的,不然被人围观的感觉可着实不好。
一路走一路看,男子不慌不忙地跟着,脸上虽是淡淡的,可眼里却饱含宠溺。
见她蹦蹦跳跳地去看捏面人,不由好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随即眼眸又一暗,她真得太小了,也不知何时能张大。等她张大,自己都老了。
这个认知让男子颇为不舒服,又想起宁波府有个名医,于养生上颇有建树,自己是不是也得让人开些膏方,保养下?
不然……
他神色郁郁,看着她如一只花蝴蝶一般,穿梭在人群,想起自己大了她十一二岁,等自己50的时候,她才40不到,一个暮暮黄昏,一个正午艳阳……
心情一下就糟透了,见她在看浇糖稀,脸上带着雀跃的笑容,忍不住道:“多大的人了?还看这个?”
满月笑嘻嘻地道:“挺好玩的啊!你看,这手艺可真好!”
冷云不知,满月来自一个流行情怀的世界。
这捏面人,浇糖稀曾经鲜艳地活在她童年的世界里。可那时的她难得才能得到一个,等她有钱的时候,手艺人却已消失在了那个世界。
所以她看得不是热闹,她看得是情怀,是对上辈子的缅怀。
冷云不知,见她12岁了还偏爱这些孩童的玩意,心里更是烦躁了,特别是她对那个玩意的关注已超过了自己,心里更是不舒服。
想起自己再有两日就要入京了,又要许久不见,便忍不住道:“我过两日要走了……”
“啊?”
她总算是回过了头,可眼里却透着迷茫,“你要去哪里?”
他一眯眼,已是有怒气聚集,连带着声音都冷了几分,“我前几日就告诉过你,京里来人了,我要护送法兰西使团入京。”
“哦!”
她总算是明白过了,可这下却是闯祸了。
一个“哦”字让他觉得敷衍,不由想是不是她也与那些女子一样,一下成了名门闺秀,便看不起自己这个武夫了?
见她又回过身去看那浇糖稀的,终是要爆发了。
刚要发作,却见她从稻草架子上拿了一个福字,转身塞到他面前,仰着头道:“给!我祝你一路平安!”
说着便露出笑容,洁白的贝|齿微露,恰到好处的甜美让他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
冷哼了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送这个给我。”
话是这样说,可手却是伸了过来,将那东西拿走,道:“这没诚意……”
她眨眼,一脸纠结地道:“金银珠宝你又不缺,那我送你什么好?”
“女儿家送东西自是送自己做得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