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有点恳切了。
杨满月淡淡一笑,“叶伯伯这话倒是言重了,何来为难一说?”
此言一出,边上立刻起了叫好声。
“想不到杨满月一介女流心胸竟是如此宽广……”
“是呀,族长之前的确有些不厚道,难得杨满月不计较。”
“嗳,你们说族长怎么忽然这样?”
“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来了几个贵人,原来杨先生是磐安仁川四知堂的人,这杨满月可是杨家嫡孙女,现在这是要把人接回去认祖归宗了……”
“什么?是那个杨家?!四知堂?!”
“可与族长有什么关系?”
“你这蠢货,那杨家在此扎根几百年,是好惹的么?”
“嗳,幸好杨满月不计较,不然……”
叶戚也愣了下,可随即又觉有诈,他这样对别人,别人能轻易饶了他?他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圣人,圣人都是庙宇里的,红尘哪来心胸宽大者?
“杨家大姐儿……”
他又换了个称呼,越显恭敬,“我说得都是真心话,老朽真心忏悔,这些都是赔罪的礼物。还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老朽吧……”
“唉!”
杨满月轻轻叹出一口气,看着叶戚的眼里带上了怜悯。
色令智昏,就算自己不追究,自己的祖母不追究,可他叶戚得罪的人还少吗?就他们叶家的人不满他的也比比皆是,何况外人乎?
远得不说,就县衙卖荣怀一事,恐怕他那儿子现在在衙门已是寸步难行。以为冷云赏赐的官是那么好做的?
那个腹黑男可从来都不是善茬。给陈述一句话,看着是让他提点叶家大郎,可实际上却是要陈述把叶家大郎放到火上烤,提醒诸位同僚,这家伙的升职是他卖了上官得来的。
就这样的人,在衙门哪可能吃得开?
被寻个错误打发走是早晚的事。一旦没了在衙门办事的儿子,这回又这样逼迫几个里长,恐怕将来不能善了。
所以叶戚在她眼里基本已是死人一个了,再计较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自己也不想再被他做筏子,样子么,还是要做做的。
人生在世,偶尔虚伪倒也算不得失了风骨。
想到这里,她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笑意,好似春风拂面般温暖,“江湖一笑泯恩仇,过去的事便罢了。叶家伯伯这大年岁要向我一个晚辈行这般大礼,满月受不起。”
侧开身子,道:“牙齿与唇舌难免都打架,何况邻里?叶家伯伯且回去吧,这礼物满月不能收。”
“哎呀!江湖一笑泯恩仇!杨家大姐儿真是好文采啊!”
“这气度,简直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叶戚有些傻眼。